观二女的情形,赵丰元顿时明白,自己的父亲,竟然死于一直看不起地他身上!
在赵丰元看来,这个姓萧的小子,没有内力,仅是外家高手而已,实是算不得什么,虽有一手好的暗器功夫,却不足为患。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父亲竟然死于他的手上!
他冷冷一笑,仰天打了个哈哈,仿佛在笑自己,忽然一低头,冷冷道:“好罢,好罢,既然家父死于你手,你便纳命来罢。”
说罢,他身子一晃,倏地长剑刺出,直刺萧月生胸口,毫不留情,双眼精芒大放。
“师父!”宋静思与宋静云忙叫道。
萧月生淡淡一笑,朝赵丰元道:“既然你想要我的命,我杀你,便无什么罪过了!”
说罢,一步跨出,瞬间出现在他身前,剑尖贴着他左肋滑过,差之毫厘,让众人纷纷惊叫。
他们的视角看去,这一剑却是刺穿了他的腹部,露出了剑尖,宋静思与宋静云更是大叫出来,便是赛黑也跟着汪汪狂叫。
“砰!”一声闷响,宛如击中了败革,沉闷无比。
赵丰元身子如一个皮球,“砰”的一下飞起来,如被人踢了一脚,身子朝后飞起来,飞上高高地空中,升上近一丈多高,然后慢慢往地上落下来。
一个中年男子飞身上前,接过他的身子。落到地上时,忙探手于他鼻前,试了试呼吸。
“死了!”他放下赵丰元,淡漠说道。
双眼却紧盯着萧月生,宛如利刃横空,说不出的凌厉。周围众人看一眼便觉刺目,不敢再看。
萧月生目光温润,与他对视,淡淡道:“你要替他报仇么?”
“阁下好掌法!”中年男子冷冷道。
萧月生笑了笑:“客气了。”
他谈笑自若,丝毫看不出刚才杀了一个人,仿佛只是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地自若。
中年男子冷漠地道:“他是我地师弟!”
萧月生“哦”了一下,点点头:“你师弟?!……大荒剑派的师弟?”
“不错!”中年男子冷冷道。
萧月生点点头,又问道:“大荒剑派嘛,在下从未听闻。……可是海外剑派?”
中年男子冷冷道:“不错,位于东海之上!”
“怪不得,怪不得。”萧月生点头。
另一个中年男子上前。与他并肩,冷眼望着萧月生,低声喝道:“师弟,莫与他废话!……先给小师弟报仇罢!”
先前地中年男子点头:“嗯,我是让他死个明白。”
萧月生笑了笑,呵呵道:“多谢了,我从不杀无名之罪,也算是明白你们地来历了。”
另一个中年男子冷笑道:“废话少说!你杀了咱们小师弟,便是与咱们整个大荒剑派的人为敌。受死罢!”
“哦——?”萧月生抬抬眉毛,点点头,若有所思,沉吟着道:“这般说来,不想让你们大荒剑派找上门来,……嗯,只能将你们全杀了,灭口了?!”
“不错,你若有这本事。尽管杀了我!”中年男子冷笑道,沉声喝道:“师弟,咱们一块儿上!”
“好!”另一个中年男子点头,放下赵丰元的尸。
萧月生一招手,淡淡道:“请罢!”
孙玉如对于萧月生信心无穷,并不担心,凑到杜文秀身前,道:“大师姐,我的武功恢复了?”
杜文秀正在看萧月生。见她问。扫了一眼吴婉云,淡淡点头:“嗯。恢复了。”
孙玉如好奇地问:“怎么这般快?!”
杜文秀摇摇头,闭嘴不言,看向场中。
孙玉如轻轻一笑:“嘻嘻,是不是因为萧先生?!”
杜文秀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又转向场中,看着萧月生谈笑自若,戏耍敌人。
“嘻嘻,一定是了!”孙玉如笑了,重重点头:“……也就先生有这番本事,大师姐你自己可不成。”
杜文秀忙道:“别说话,看那里。”
她疾瞥一眼吴婉云,见她似乎没有望向这边,心中舒了口气,生怕惹得师父生气。
因为废自己武功,杜文秀知道师父更加伤心,比自己更加痛苦,实不想再惹她生气。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孙玉如轻哼,不屑一顾,斜睨着那边,道:“他们跟先生作对,岂不是找死?!”
杜文秀默然不语,打量心思,不再跟她说话,省得她开口先生,闭口先生地,定会惹恼师
“受死!”两个中年男子怒喝一声,长剑刺出,两团剑光笼罩向萧月生。
孙玉如欲再说话,乍见这般剑式,顿时住嘴,心中侥幸,若是自己对手一上来便使出这般猛烈招式,怕是自己已经落败了。
剑光如惊滔骇浪,一波一波的涌上来,不停的撞击着萧月生。
萧月生身在剑光之中,脚步游走,手上并无长剑,却如游鱼一般,毫无伤。
“师父,接剑!”宋静思扬声喝道,一柄长剑自人群中飞出,飞向萧月生。“叮”的一声,长剑还未落到萧月生手上,便被笼罩萧月生的剑光所磕飞。
萧月生长笑一声:“静思,不必了,为师不必用剑。”
说罢,脚下一旋,身法猛的一变。一晃已至一个中年男子身后,一掌印在他背心处。
他身法改变,出掌击人,快得如电光火石,那中年男子根本来不及反应与阻拦,已然背后中了一掌。
“砰!”如败革声中。那中年男子身子飞起。
他的身子宛如一个皮球,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砰”的一下飞起来,身子朝后飞起来,飞上高高地空中,升上近一丈多高,然后慢慢往地上落下来。
“砰”他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却是一动不动。
人们被刚才瞬那的惊变所变,无暇反应。待反应过来时,那中年男子已然身子落地,一动不动。
另一个中年男子大喝:“师——弟——!师——弟——
萧月生身子一晃。出现在他跟前,一掌拍出,冷冷道:“你下去陪你师弟罢!我送你一程!”
话音落下时,这一掌已经推到他胸前。
中年男子虽慌不乱,猛地一蹬脚步,身子疾飞,倒飞而去,宛如身后有一只无形的绳索,猛的将他拉了过去。萧月生长笑一声。身子一晃,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疾飞的身子恰好撞向他地右掌。
中年男子躲避不及,长剑猛地自肋下疾刺而出,宛如一道电光,实是毕生功力所聚地一剑,完全越了他平常地水平。
萧月生左掌一横,拍中他的剑身,右掌探出。稳稳当当地击中了他背心。
“砰!”他身子本是朝后退,忽然变向,仿佛一只被反踢的皮球,猛的朝前面飞去。
身在空中,他已经脖子一歪,气绝毙命,重重的跌到地上,出“砰”的一声响。
他朝前落,恰是落向人群。身子跌到了人群正中。
烟霞派弟子哗的一下散开。让出中央一大块儿空地,远远地离开中年男子。不敢近前看。
这个过程当中,还不时出几声尖叫,似是受了惊吓。
他们大多没有见过死人,只是上一次时,萧月生痛下杀戒,却仅有几个人,其余那些女弟子,却是头一次。
吴婉云眉头一蹙,不悦的哼道:“乱什么乱!”
尖叫声这才停下,纷纷望向萧月生。
萧月生缓步来到其余几个东海帮众人身前:“诸位,可有想要杀我的?!”
东海帮众人闭嘴,默然不语,一动不动,心中实是惴惴,看到他杀人如踩一只蚂蚁,谈笑自若,委实胆寒不已,不敢与这个杀人魔王作对,识时务乃英杰。
萧月生点点头,温声道:“既然如此,你们便回去罢,……将这些尸带走,好好安葬了,唉……,客死异乡,实是悲哀之事。”
言罢,有意兴阑珊之态,摆摆手,转身便走。
“先生!先生!”孙玉如连声叫道。
萧月生却是充耳不闻,似是悠缓地踏出一步,与寻常人走路无异,但是仅两三步的功夫,已然消失在山谷之中。
“师父,等等我们呀!”宋静云大叫道,忙不迭的跑着追去,大黑狗赛黑忙跟在她脚下。
宋静思朝吴婉云裣衽一礼,朝众人一点头,也转身追了过去。
孙玉如恨恨一跺脚:“哼,真是的!好像我能吃了他一般!”
吴婉云一皱眉:“胡说什么!”
孙玉如顿时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转身望向大师姐杜文秀。
“文秀,你随我来!”吴婉云转身也走,低声吩咐一句。
东海帮的众人抬起三具尸,转眼之间走得一干二净,演武场上,弟子们却没有散去,兴奋得议论着。
李天勇已经被杨光远接走,去治疗他的伤势。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位萧先生,竟有如此武功!”一个人兴奋的叫道。
“可不是,你瞧,他多么威风,三言两语,一招一个,杀他们就像杀鸡一般!”
一个弟子赞叹着道:“我若有他那般武功该多好!”
旁边一人哈哈大笑,摇头道:“你呀。下辈子吧,便是苦练一辈子,怕是也及不上人家!”
那人瞪眼叱道:“胡说!……凭我玉面神剑的绝顶聪明,苦练一辈子,定能及得上他!”
“唉……,怪不得。怪不得大师姐喜欢上他了呢!”另一个弟子幽幽叹息一声,摇头感慨。
“你说什么?!”旁边三人同时大喝。
“怎么,你们不知道?”那人好奇的扫了三人一眼。
一个人压低声音,喝道:“什么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说地是什么呀?!”
“哦,看来你们真不知道!”那人点点头,怜悯地看了三人一眼。
“你干嘛这般看人,是不是找挨揍呢?!”旁人看不过眼,捏了捏拳头,冷冷哼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大师姐为何被掌门废去武功?!”那人低声说道,神秘兮兮。
一个人问:“为什么,不是犯了门规了么?”
“嘿。犯了门规,……那犯了哪一条门规,你们可知?”那人冷笑一声,斜睨着三人,哼一声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摇摇头,转向那人,低声问:“难不成。你知道大师姐犯了哪一条门规?”
那人傲然点头,道:“你们好好想一想,咱们烟霞派的门规不少,但最严厉地一条,是哪一条?”
“唔,最厉害的,是不是不得胡乱杀人?”一个人问。
那人摇头,不屑地望了他一眼。
“不得欺瞒尊长?”另一个人问。
那人还是摇头,更是不屑的瞪他一眼。
最后一人想了想。道:“是不是不得将本派武功妄传他人?”
那人仍是摇头,叹息一声,道:“你们呀,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一条!最后一条——
三人异口同声的道:“派内女弟子,不得与外派弟子有染?!”
“正是!”那人重重点头,哼道:“这一条虽是最后,但我听说,也是被执行得最厉害的一条。绝无例外。”
“可大师姐……”一个人道。
那人说道:“你们想一想。大师姐地地位,在咱们烟霞派可是数一数二。论及武功,便是师父也要逊一筹,若是一般的门规,岂能责罚得如此厉害?!”
“嗯,有理!”一个点点头。
“这般说来,……大师姐是看上了那位萧先生?!”另一个人迟疑着问道。
那人感叹着摇头,露出可怜神色:“唉,咱们烟霞派中,可能就你们三个不知道啦!”
一个人摇头:“胡说,怕就是你一个人知道而已!……对了,你是猜得还是真地知道什么?!”
“嘿,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神算子?!”那人抚着不存在的胡子,自得的一笑。
一个人道:“咱们都知道,大师姐被废武功是因为萧先生,……大伙还以为大师姐是传了萧先生烟霞派的武功呢,原来如此啊!”
自诩神算子的青年哼哼道:“现在你们看到了,萧先生的武功,还有学咱们烟霞派的吗?!”
一个人点点头:“嗯,看来,你说得不无道理。”
一个男子忽然叹息:“唉……,若是那般,大师姐可是受苦了,又不能嫁给萧先生,难不成,一辈子不嫁人了?”
四人默然,想了片刻,一个人道:“这位萧先生神通广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法子地。”
神算子摇头:“没用!大师姐绝不可能违背门规,你们想想,大师姐若是想违规,早就跟着萧先生远走高飞了!”
“唉……,真是可怜!”一个人摇头,满脸地同情。
他们喜欢大师姐,却并非是男女之爱,而是源自于一种尊敬与崇拜,是一种精神地支柱,是女神一般地地位,生不出亵渎之念。
一个感叹道:“大师姐的眼光高,也唯有这个萧先生,才能入得她地法眼罢!”
另一个人点点头:“可不是,大师姐心比天高,若是打不过她,她是正眼也不会看的。”
一个人感慨着,双眼迷离,一脸崇拜的神情:“大师姐的武功,咱们着实是望尘莫及呀,你们看看,她便是被废了武功,还能胜得过那个姓赵的!”
旁边一个点头:“可不是,要不说,大师姐的资质,百年难遇,是咱们烟霞派的福气,将来呀,咱们烟霞派必能被大师姐扬光大!”
烟霞阁中,二楼,吴婉云的闺房。
吴婉云坐在西边的榻上,定定看着杜文秀半晌,温声道:“文秀,你地武功恢复了?!”
文秀点头。
吴婉云问:“何时恢复的?”
“已经一阵子了。”杜文秀答。
吴婉云沉吟片刻,道:“怎么恢复的?!”
她当时记得,确实是废去了她的内力,一指点中了丹田,断无可能失手的。
杜文秀迟疑一下,慢慢道:“是萧先生他……”
“是他!”吴婉云轻哼,点了点头:“嗯,他的本事果然大得很,我想到他能帮你恢复武功,却不想竟能这般快!”
杜文秀抬头看她一眼,低头沉默不语。
吴婉云沉吟片刻,终于忍不住好奇:“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杜文秀摇摇头:“弟子不知。”
吴婉云盯着她看了片刻,点点头,道:“这般奇功,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是自然。”
见杜文秀仍旧沉默,吴婉云叹息一声,摆了摆手:“唉……,你下去罢……”
她犹未言尽,却没有说出来,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