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生兴致盎然,忙道:“闲来无事,时辰应尚早罢,不妨说说,聊以解闷。
“……也好。”程灵素沉吟片刻,点点头。
她咬字清晰,说话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却条理极清,寥寥几句话,已然讲明师兄师姐们地恩怨。
萧月生听罢,摇头叹道:“你这些师兄师姐,学了一身使毒的本事,便肆意而为,你师父是个和尚,心肠忒软,对他们过于宽宥了!”
程灵素横他一眼,哼道:“他们本性不坏,只是看不透一个情字,弄得终日不得安宁,令师父生厌。”
“令师临终前,定传于你绝招,以制衡他们几个罢?”萧月生问道。
程灵素摇头,道:“师父临终,只传了医书于我,立下遗嘱,若是他们仍冥顽不灵,便逐出师门。”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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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笑什么?!”程灵素有些着恼,蹙着细细眉毛,清澈晶莹的大眼瞪着他。
萧月生道:“令师可是留了个难题给你。”
程灵素哼一声:“你莫要胡说!”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叹道:“你这几位师兄师姐,心性好不到哪里去,见你逐他们出师门,岂能不翻脸?”
他又道:“他们的本事,学了令师几成?”
程灵素道:“先师渊深如海,我们这些弟子,仅得皮毛。”
萧月生抚掌一笑:“这就更热闹了,令师的那些遗著,医书,是全留给你了罢?”
程灵素明眸白他一眼,明白他的话,沉着脸哼道:“他们抢不去地!”
萧月生暗笑,与聪明人说话,便是有趣,省却很多功夫。
他叹了口气,脸上泛出悲悯之色,道:“世间之事,大同小异,师父尸骨未寒,弟子们便迫不及待的反目成仇,全是为了一点儿遗产罢了,真是可悲可叹!”
程灵素撇撇嘴,扭过头去,不理他了,心下却惊异,没想到他年纪不大,却似看破世间的老叟,世情洞彻,了然于胸。
萧月生忽然道:“莫说话,有人来了。”
一会儿功夫,远处有一道绿油油地光慢慢接近,乍一看,仿佛狼眼一般,来势很快,靠近了看,却是一盏灯笼。
提灯笼的是一个~足女子,左高右低,显然右足~了,但手上提着地灯笼却平稳异常,走路极快。
这女子身后跟着一个大汉,身形魁梧,腰间插一尖刀,一脸的横肉,相貌凶恶,状似屠夫。
那女子虽~,相貌却甚美,两人俱四十来岁,一前一后迅捷而来,神情紧张,左顾右盼。
“他们是你的师兄师姐?”萧月生低声在程灵素耳边道。
程灵素只觉一股热气吹到耳朵里,顿觉身子一软,忙一推他,明亮地眸子恼怒的瞪他。
萧月生歉然一笑,身子挪后一步,夜色虽深,却无碍他眼,见到程灵素脸酡红。
他非有意轻薄,只是当初一见到程灵素,便如多年的朋友,亲切异常,便少了许多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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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瞪来瞪去之际,那两人已经喊了几声,恰好掩住了二人的动静。
见没有人应道,那~足女子用灯笼点了一束草,很快白烟弥漫,一会儿功夫,整个树林皆被白烟笼罩。
萧月生嗅了嗅,空气中有一丝檀香味,轻声问:“醉马草?”
程灵素惊奇地看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真懂药草,点点头,手掌摊开,上面一粒药丸:“现在吞下,还来得及!”
萧月生微微一笑,道:“且收着罢,不必浪费丹药。”
程灵素明眸一闪,随即恍然,低声道:“三大剧毒都能抵得住,小小的醉马草,自然不在萧大掌门话下!”
萧月生笑而不语,他三丹俱结,已是百毒不侵,自不会说出来,免得惊世骇俗,反而有吹牛之嫌。
这时候,两个喷嚏声响起,箩筐一动,自里出来一人,正是萧月生先前擒着之人。
这长袍儒巾地老模样狼狈,与先前二人骂了开来。
萧月生低声道:“你的师兄师姐,除了他们几个,还有么?”
程灵素摇头,明眸露出紧张神色,透过草丛,看着外面,这一会儿,他们三人已经打了起来,各自点燃毒草,用力吹气,将烟吹到对面。
萧月生忽然“扑哧”一笑,他们模样委实逗人,像是蛤蟆吹气一般,他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