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疑毫不留情地质问道:“我只问结果,还不是一样被江东军偷袭得手了吗?你就算点一百座烽火又有什么用?”
魏延气得眼睛喷火,肺都要气炸了,这时卢进连忙道:“烽燧刚刚点燃,这说明敌军主力还在二十里外,现在只是五百前锋夺取了油井,卑职愿意率领一千士兵,赶在敌军主力未赶到之前,重新夺回油井,填平了它们。”
其实魏延也是这个意思,‘亡羊补牢,犹未迟也’,必须夺回油井,并填平油井,这样他们坚守下雉县,才不再受油井的牵制。
但不等魏延开口,周不疑立刻否定了卢进的请求,“不能去!去了必死无疑。”
此时魏延已经对他恼恨万分,如果他不说,魏延或许会再考虑一下,但周不疑却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魏延冷冷瞥周不疑一眼,毫不犹豫答应了卢进的请求,“卢将军可立刻率兵前往!”
这一次轮到周不疑气得脸色发白,胸脯剧烈起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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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雉湖位于下雉县以南十几里外,自从发现溢出石炭油后,这里便成为江夏军的战略之地,此时,油井已经被丁奉率五百精锐夺取,而在湖的另一边,下雉县前来油井的官道两边,周瑜已率领六千人埋伏多时了。
这自然是周瑜之计,以他的行军隐秘,绝对不会让烽燧发现,但他却将计就计,派一千余人从烽燧前经过,引起了烽燧的报警,这便给下雉县守军一个错觉,认为江东军主力还在二十里之外,但周瑜却已经布下了大网,等待猎物上门。
这时,有斥候飞奔跑来禀报:“启禀护军,江夏军来了,只有一千余人。”
周瑜眉头一皱,才一千人,这似乎太少了一点,不够他填牙缝啊!不过周瑜眼珠一转,打了小的,不怕老的不来。
他立刻低声喝令道:“传我的命令,准备战斗!”
树林中,数千江东军弓弩上弦,瞄准了官道上远远奔来的一千江夏军。
此时天已经黑了,道路和两边的森林被漆黑的夜幕笼罩,树林不时传来凄厉的枭鸣,令人心神不宁。
但卢进唯恐江东军主力赶到,使他夺回油井的努力失败,他心急如焚,不断地催促士兵加快速度。
当队伍经过一片树林时,忽然传来一阵鼓声,顿时火光冲天,喊杀声大作,伏兵从四面八方杀来,一支军队从树林中冲出,为首之人正是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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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一直在南城头注视着下雉湖方向的动静,他又不时回头望向东面的烽火,他心中也有点不安起来,江东军怎么会被烽燧发现,难道他的斥候都是摆样子的吗?
就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战鼓声和喊杀声,十几里外燃起了火光,魏延扶住城垛,紧盯着远处的火光,他脸色大变,他忽然明白过来了,江东军攻打油井就是一个诱饵,诱引自己上钩,他没有看出这一点,真的上钩了。
冷汗从魏延的额头流下,他现在该怎么办?救还是不救?如果自己这一次再失败,真的就没有面目去见刘璟了。
尽管魏延实在讨厌周不疑,但此时他也顾不上面子,急令左右道:“速去把周参军请来!”
片刻,周不疑匆匆赶到城头,他盯着远处的火光看了半晌,忽然回头对魏延道:“我们现在不能出兵!”
周不疑没有冷嘲热讽让魏延心中松了口气,他也不再敌对,问道:“为什么不能出兵?”
周不疑的性格便是清高而不善与人相处,有时候他并非是故意的嘲讽或者针对对方,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让人生厌,虽然他对魏延的态度也极为不满,但此时在危急时刻,周不疑也放下了心中的仇怨。
他对魏延解释道:“现在我们知道对方的情况,他们有多少兵力,部署在哪里?伏袭卢将军的兵力有多少?我们对面树林内有没有伏兵,这些都茫然不知,若我们仓促出兵,一旦再遭遇伏击,说不定连下雉县都丢掉。”
周不疑的解释合情合理,使魏延也渐渐冷静下来,可是....卢进怎么办?魏延又回头望向远处的火光,他心中焦虑之极。
“魏将军,不如佯救!”周不疑沉思片刻道。
魏延转身盯着他,“佯救!怎么个佯救法?”
周不疑苦笑一声,“我估计江东军会利用卢将军为诱饵,一时不会全力攻击,我们可以反利用他们这种策略,将江东军的兵力吸引过来,减轻卢进的压力,让他自己突围吧!”
魏延又低头苦思,似乎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办法了,他只得叹口气道:“就依参军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