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在混乱中被杀,这个消息传出,使刘纬的势力顿时分崩离析,大将杨沛随即献绵竹城投降,而黄权在混乱中逃出城,不知所踪,此时,荆州军全歼雍闿军队的消息已传到成都,形势顿时紧张起来。
刘循来不及清算刘纬的势力,也来不及享受胜利的喜悦,他下令赦免所有跟随刘纬的文官武将,集中兵力对付荆州军入侵。
州衙内堂之上,张任、吴懿、杨怀、王累、董和、吴兰、费观、尹黙等十几名益州文武高官会聚一堂,和刘循一起商议紧急应对之策。
“我们关键是兵力不足!”
张任忧心忡忡道:“加上援军和杨纬的降军,我们手中一共只有三万五千余人,而听说荆州军有一千多艘战船,那至少也是五六万人,更重要是,荆州军从水路进攻,我们的险关要隘都失去了作用,形势严峻啊!”
大堂内都沉默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刘璟用各种计谋手段分化削弱了益州的力量,更重要是兄弟内讧,极大的损害了刘璋家族的威信,从各郡纷纷保持沉默,便可看出各郡县对兄弟争位的不满,要修补这种名声损害需要很长时间,但现在他们没有时间了。
刘循无奈,又问吴懿道:“吴将军,汉中的两万军队能否撤回来。”
汉中的两万军队是巴蜀精锐之军,如果能撤回来,那么他们的兵力就会立刻增加到五万余人,勉强可以和荆州军抗衡了,众人都一起向吴懿望去。
吴懿苦笑一声道:“如果能撤回来,这次我就一起带回来了,张鲁率三万军在定军山和我们对峙,如果仓促撤退,恐怕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我不敢轻举妄动。”
大堂内又沉默了,其实就算现在要求将汉中之军撤回来,往来至少要二十天,时间上估计也来不及了,沉默了片刻,董和缓缓道:“我们是否可以尝试一下,将各郡军队汇聚成都,加上献关要隘的军队,大概也能汇聚到两万人。”
“董太守觉得可能吗?”
王累冷笑道:“荆州军在巴郡已经亮了刀子,雍闿那么凶悍的四万军队都被荆州军斩尽杀绝,得了巴人之心,至少巴东、巴西、巴郡和江阳郡都已投降刘璟,剩下的汉嘉、犍为、广汉、东广汉、梓潼、汶川,这六个郡能凑足两万人吗?而且就是有军队,这些太守会把军队派来和荆州军作战吗?”
“或许王参军说得对,但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至少犍为郡我们能控制得住。”董和坚持自己的意见。
这时,杨怀瞥了董和一眼,讥讽地笑道:“其实我觉得董太守应该知趣回避才对,这个场合董太守真不该出现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董和不满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任也应和道:“我觉得杨将军说得有道理,董太守之子在荆州为高官,在关系到荆蜀决战之时,董太守确实应该避一避,倒不是怀疑董太守有不臣之心,而是人知常情。”
“好了!”
刘循有些不满地打断了张任的话,“我们的内讧已经够多了,现在大敌当前,大家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吧!”
既然刘循开了口,众人便不再多言,董和也沉吟不语,刘循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不能让荆州军那么顺利杀到成都,必须要进行有效阻拦,谁愿意领兵南下?”
“谁愿意?”
刘循一连问了两遍,没有人回答,这时吴懿道:“若公子不嫌卑职能力低微,我愿意领兵南下!”
刘循大喜,急忙道:“我给公一万五千人,战船三百艘,可沿岷江南下,在犍为郡阻击荆州军。”
“卑职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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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去了,刘循独自一人站在地图前发呆,他听说刘璟有一台沙盘地图,将蜀中的山势河流以及城池关隘等等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而自己身为益州之主,却没有这种更清晰的地图,让他心中不由一阵黯然,自己能挺得过这一关吗?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其实我们也并非走投无路!”
刘循回头,只见他费观出现在他身后,费观年约三十余岁,是费家的重要代表人物,他娶了刘循的长姊为妻,官任益州治中,费、刘两家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刘璋的母亲便是费家人。
费家号称成都第一世家,对益州政局有着重要影响,不仅拥有大量土地,家财雄厚,而且让人才辈出,费观、费俊、费礼都出任益州高官,连费观的侄子费祎也是益州有名的年轻才俊,和董允并称益州二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