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点点头令道:“让他来见我。”
不多时,张昭快步走进内堂,笑道:“吴侯,刘璟又派秦宓来了。”
孙权不由一怔,“这次又是为什么?”
“我问了秦宓,确切说,秦宓并不是来见吴侯,而是去毗陵郡见于禁。”
“他要见于禁做什么?”孙权不解地问道。
“秦宓具体没有说,不过老臣也大致能猜到,刘璟是希望曹军撤离江东。”
孙权冷冷哼了一声道:“他要曹军撤军,那为什么他自己不撤军?把江东当成什么了。”
张昭苦笑一声道:“吴侯不要自寻烦恼了,汉军击败曹军,双方签署了协议,曹军必须要撤到淮河以南,也包括江东的这支曹军,所以刘璟派使者前来催促于禁撤军,也是在情理之中。”
孙权半晌没有说话,负手来回踱步,他忽然回头问道:“刘璟让曹军撤走,是不是准备对江东动手了?”
孙权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张昭,他最担心、最害怕之事会不会不期而至?
张昭摇了摇头,“一场合肥战役也让汉国国力耗尽,士兵疲惫,况且江东尚有实力,军心民心皆向吴,所以老臣认为,他现在应该不会攻打江东,一两年内也不会动手,但他很忌讳孙曹联盟,所以他一定要曹军遵守协议北撤。”
孙权想了想,确实也是如此,他一颗心稍稍放下,又对张昭道:“其实我也希望曹军能撤到江北,至少让曹操自己负担他们的军粮,我实在负担不起了,可就怕于禁不肯撤离,那可怎么办?”
张昭微微一笑,“这个问题老臣觉得吴侯不必太担心,老臣相信刘璟会有办法解决。”
孙权仿佛知道刘璟会用什么办法逼迫曹军离去,他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只希望不要出现假道灭虢的悲剧。”
...
尽管秦宓是去会见曹军主将于禁,但出于礼节,孙权依然接见了他,而且刘璟对江东是什么态度,太湖内的汉军战船是否撤走,这些都需要明确,只是孙权对秦宓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或许可以通过秦宓向刘璟表明自己的态度。
内堂上,秦宓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对孙权笑道:“汉军之所以在太湖内驻军,就是为了对抗毗陵郡的曹军,并非是针对江东,一旦毗陵郡能撤出江东,汉王殿下也愿意削减太湖内的驻军。”
一旁陪坐的张昭和步骘对望一眼,对方用词很慎重,居然用削减,而不是撤出,这表明汉军依然会在太湖内驻军。
当然,就算秦宓说汉军会撤出,他们也不会相信,吃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轻易吐出,秦宓说削减驻军,倒还有几分可信度。
“不知汉军准备削减多少驻军?”孙权不露声色问道。
“具体多少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汉王殿下的意思是说可以具体商量,只要曹军撤走,汉军全部撤走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说法让在座所有的精神一振,确实如此,只要曹军北撤,汉军也没有继续留在太湖的理由,汉军一定会开出撤军的条件,有条件撤军。
对于孙权而言,汉军肯撤出太湖,解除江东的腹地之危,这才是最重要之事,至于撤军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能接受。
想到这,孙权便欣然笑道:“那就让步长史和秦主薄一起去曹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