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台学长所言极是,无论如何,这一顿酒,留仙学长都要去喝的。”
陈剑臣笑着道:“好吧,我答应便是了。不过现在,却要先回家一趟。”
“要的要的,如此喜讯,岂能不先禀告高堂?”
陈剑臣难得的答应晚上赴宴,王复等人兴高采烈,便先出去预定宴席了。
“公子,你这是要到京城进学吗?”
走在路上,婴宁轻声问。
陈剑臣微笑着道:“怎么,你不喜欢去?”
婴宁湛然一笑:“公子要去的地方,婴宁都喜欢。”
听着这一句话,内心仿佛全部都融化了,化作软软的一团,暖暖的,陈剑臣情不自禁伸手去牵住了婴宁的小手。
两手一扣,小狐狸神情扭捏,低声赧然道:“公子,我们在大街呢。”
“唔,大街就不能牵手?”
“不是啦,可婴宁现在身穿男装呀。”
果不其然,四下已有奇异的目光瞟了过来——大庭广众,一位公子亲昵地牵着一个俊俏书童的手,这幅景观,无论如何都很扎眼。
陈剑臣呵呵一笑,让小狐狸轻轻挣脱了去。
回到家中,阿宝见到他回来,怔了一下,惊喜地道:“留仙哥,你怎么回来了?”按照平时的情况,这个时候他肯定都是在书院的。
陈剑臣笑道:“想吃你的饭菜,所以就回来了。”
阿宝听得双眼笑成一条缝,心里暖呼呼的,道:“那我现在就去做去。”
丰盛的午饭很快做好,在饭桌上,陈剑臣把自己被推荐到国子监进学的事情和母亲说了。
莫三娘却有些听不大明白,问:“留仙你这是要当官了吗?”
她搞不清楚国子监是个什么样的机构,只着重听到儿子要去京城了。京城呀,天下间最大的城市,天子皇帝居住的地方,在乡野之间的传闻中具有无以伦比的地位。于是在妇女心目中,能进京城的,都是当官的人。
如今听陈剑臣这么一说,端是喜从天降。如果儿子真的当官了,那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天大喜事,说出去的话,只怕整个景阳村都会被震住。她更无法弄清楚官阶品级这些繁琐的区别,但不管大官小官,只要儿子当官了,那都是做梦都会偷笑出声的事情。
陈剑臣解释道:“娘亲,孩儿还没有中举呢,只是有机会进入到一个更好的书院去。”
莫三娘总算分清楚了,有些失望地哦了声。不过很快,她转念一想,如果儿子真得能到京城的书院里读书,以后肯定更容易中举当官吧。
妇人的想法很是朴素简单,事实上就算中举,也未必马上有官当的,甚至更上一层楼的进士,想当官的话一样得多多打点,才有机会获得实缺外放,否则只能算是顶着品阶的虚衔。
两者有很大的区别,简单地说,实缺上位才算真正的拥有对应的权力,虚衔那是候补队员。
这一些门道,以前的陈剑臣不曾了解,而是到了后来才慢慢认识清楚的。之所以分实缺虚衔,却是因为当下朝廷机构臃肿,官太多了呀。基本上能塞人的位置都有人坐了,简直无立锥之地。后面中举的人如果后台不硬,或者打点得不充分,就只能坐在家里眼巴巴等待朝廷的任命书了。
这个等待的时间,短则几年,长则十几年都是有的,那真是等得头发都白了。
仕途之难如斯。
随后莫三娘就和陈剑臣说起筹备婚礼的事宜来,说主要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吉日也已定好,定在六月初八。
陈剑臣一边听,一边点头,等母亲说完,就问银子够不够。
莫三娘道:“银子花销都是阿宝在管的,母亲可不懂账目。”
那边阿宝立刻抑扬顿挫,很有条理地开始汇报账目,一清二楚,非常分明,精确到就算买一文钱的红线都熟记于心。洋洋洒洒,数以百计的款项,张口就念出来,居然分毫不差。
“嗯,以前怎么没发现阿宝有当“管家婆”的潜力天赋呢……这个不能浪费,应当好生培养一番才行。”
陈剑臣心中很快就有了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