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萧何、陈平也顷刻间竖起了耳朵,他们都想听听刘邦会怎么回答?
刘邦的政治悟xing绝对是无人能及的,这老儿一下就感受到了永寿殿中的异样气氛,当下铿然拔出佩剑,又将面前的桌案一斩为二,厉声道:“大丈夫处世,又岂能随遇而安?当提三尺剑,统百万师,席卷天下,并吞四海!”
“说的好。”萧何赞道,“王者,当如是!”
张良、陈平也是暗暗舒了口气,看来汉王的雄心壮志并没有完全泯灭,只要汉王的雄心壮志还在,一切就都不是问题!尽管眼下关中困窘,但是多三年局面就会改观,而且是彻底的改观,至于这三年,正好打造一支强大的骑军!
刘邦似乎是真的被刺ji到了,或者是他已经知道,如果再这样沉mi于酒sè,不仅自己的身体会垮掉,只怕连萧、张、陈等大臣也会离心离德,当下又说道:“寡人决定了,明天就搬出长乐宫,前往陇西大营,与骑军将士同甘共苦!”
“大王英明!”萧何、张良、陈平同时拱手作揖。
彭城,淮南王宫。
夜深人静,淮南王英布与国相蒯彻却是毫无睡意。
去年年中,淮南王英布听从了蒯彻的建议,趁汉军回师关中的机会,果断出兵,从汉军手中夺取了薛郡、东海郡以及泗水郡,到现在,经过近半年的梳理,英布大军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局面,原本驻守三郡的汉军也大多被招降。
蒯彻道:“大王,真是没想到啊,项庄这么就杀回来了!”
“是呀。”英布点了点头,喟然道,“寡人原以为项庄再不可能杀回中原了,没想到这不到半年时间,他就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数万骑军,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哪!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蒯彻道:“大王,项庄一回来,咱们淮南国的压力可就大了。”
项庄如果带着大军回到江东,一旦成功整合好江东的故楚旧部,接下来肯定是要对外用兵的,那么与江东仅有一江之隔的九江或者淮南,就将成为楚军的首选目标,项庄又献yu玺又送马匹,屈意jiāo好齐梁两国,多半是为了将来图谋淮南、九江做准备。
英布道:“国相,你是不是有些多虑了?既便项庄回了江东,他也未必就能掌控江东的故楚旧部,眼下江东局面之复杂,可是一言难尽,项冠、项佗各据一方,谁也不服谁,既便项庄回去,要想控制局面,也是痴心妄想。”
蒯彻道:“问题是,大王治下的东海、泗水两郡也并不安靖哪,这两郡的士族豪强还是心向着故楚,短时间内要想让这些士族豪强归心,并不容易哪,如果项庄抢在这些士族豪强归心之前整合好了江东,那咱们淮南国就麻烦了。”
英布道:“那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出兵去截杀项庄?”
蒯彻摇头道:“出兵截杀肯定不行,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赢,既便能打赢,我淮南大军只怕也会伤筋动骨,那时候局面就难以收拾了!”说此一顿,蒯彻又道,“彻以为,大王不妨再添上一把火,让江东的局面变得加的错综复杂!”
“哦?”英布道,“怎么添火,怎么让江东的局面变得复杂?”
蒯彻拈了拈颔下的短须,低声说道:“大王你忘了,彭城大牢里还关着个犯人呢。”
“犯人?”英布满头雾水地道,“彭城大牢里的犯人何止百数,国相你说的哪个?”
蒯彻道:“就是故楚泗水郡长项他,此人在项氏中的地位极高,也素有声望,大王如果把他送回江东,则江东的局面就会变得加复杂!这样一来,项庄返回江东之后,要想掌控大局,势必就得付出大的努力,也得huā费长的时间。”
“妙,妙极!”英布狠狠击节,又抬头喝道,“来人!”
早有亲兵应声入内,拱手作揖道:“大王有何吩咐?”
“去。”英布挥了挥手,朗声道,“即刻从大牢里把故楚泗水郡长项他放出来,给他沐浴衣,换身干净衣裳,再派五百jing兵,护送他回江东!”
“喏!”亲兵轰然应诺,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