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敖的王后便是刘元,也就是故太子刘盈的胞姐,刘邦的长女鲁元公主。
白宣叹了口气,道:“大王,如今汉国正值多事之秋,怕是顾不上我们了。”
“呃,对啊,寡人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张敖这才猛然想起,汉国才刚刚发生了一起宫廷刺杀案,王后吕雉已经自杀,太子刘盈也已经病死了,眼下的汉国正值多事之秋,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刘邦这个老丈人只怕是顾不上赵国了。
“那怎么办?”顿了顿,张敖又道,“寡人该怎么办?”
白宣道:“大王,此前齐军征讨淮南失利,耗费钱粮无数,不久前又大举进兵梁地,以至军中缺粮而不得不向我国借粮,由此可见齐国存粮已经不多,为今之计,当征召各郡、各县之更卒齐聚邯郸死守,待粮尽,齐军自然退走。”
张景道:“大王,韩信用兵如神,要想守住邯郸,还得寻求外援哪。”
张敖道:“外援?还能有谁?又有谁敢来救赵国?韩王、燕王纵然有心,可他们又岂敢跟齐王为敌?”
张景道:“韩王、燕王自然不敢跟齐王为敌,可是楚王敢哪!”
张敖道:“楚王?楚国乃是咱们赵国的敌国,项庄又怎么可能发兵?”
张景道:“所谓彼一时也,此一时也,以前咱们赵国跟楚国是敌国,可是现在却有了共同的敌人齐国,那就有了化敌为友的契机了。”说此一顿,张景又道,“而且,项庄肯不肯发兵相救,只有试过才能知道。”
贯高道:“引楚军来救,只怕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
张景火道:“老贯高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
贯高冷然道:“老夫说的不是事实吗?如果说韩信是头狼,那么项庄就是头猛虎,若真引来楚军击退了齐军,那也不过是逃出狼爪却又入了虎口。”
张景大怒道:“老贯高,你怎知韩信和项庄不会两败俱伤?”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张敖赶紧制止,又问赵午道:“上将军,你说呢?”
赵午道:“向楚国求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问题是邯郸距离秭陵遥遥几千里,等咱们的使节赶到秭陵,再到楚王召集军队,调集粮草然后发兵赶来邯郸,少说也得数月,等到那个时候,邯郸之战只怕早就分出胜负了。”
白宣道:“那也未必,邯郸城墙高沟深、城防坚固,仓廪内粮草也足,窃以为坚守半年都绰绰有余,韩信用兵虽然厉害,可要想在半年之内攻陷邯郸也是妄想。”
“好好。”张敖赶紧说道,“那就谴使,马上谴使前往秭陵向楚国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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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韩信行辕。
韩信正站在屏风前静静地望着赵国的山川河洛图,韩信身后,则站着娄敬、韩阖以及程黑、赵夕、吕卿、许章诸将,梁地局势已经渐趋平静,赵炎、申屠嘉相当能干,韩信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赵国用兵了。
好半晌后,韩信才问道:“派往韩国、燕国的使节出发了吗?”
此次对赵国用兵,韩信是志在必得,放眼天下,楚国鞭长莫及,汉国自顾不遐,淮南王英布自从受到上次的挫败之后,便沉迷酒色,再没什么雄心壮志了,也就韩国和燕国,还能对平定赵地之战构成一定威胁。
韩王韩信和燕王藏荼都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也不会不知道,假如齐国灭掉了赵国,那么接下来要对付的对象,就肯定是韩国跟燕国了,不考虑别的因素,韩王韩信和燕王藏荼在这种情形下肯定会出兵。
不过,韩王韩信和燕王藏荼素来畏惧韩信,他们未必就敢出兵。
娄敬拱了拱手,恭声答道:“大王,派往韩国、燕国的使节已经出发了,有了大王的提醒,韩王韩信和燕王藏荼十有**是不敢出兵了。”
韩信微微一笑,脸上不禁浮起了一丝踌躇满志之色。
娄敬想了想,忽又说道:“不过,臣总觉得楚国不太可能袖手旁观。”
“楚国?”韩信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楚国距离河北太遥远了,项庄就是有心,可等楚军赶到河北时,寡人早不知道灭亡赵国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