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破晓,整个楚军大营却还沉浸在静谧之中。
高耸的瞭望塔上,两名楚军哨卒挎刀迎风而立,警惕的眼神正不断地睃巡着辕门外那黑漆漆的旷野,似乎想从无尽的黑暗中找出点什么。
某一刻,矮个哨卒的耳朵忽然间抽动了两下,扭头问高个哨卒道:“你听?”
高个哨卒侧耳聆听片刻,却根本什么也没听到,当下茫然地问道:“哪呢?”
矮个哨卒没有理会,两只耳朵却诡异地转动了两下,遂即脸色大变道:“大军,我听到了大军行进的脚步声,有大量敌军正在靠近!”
“这不可能!”高个哨卒不相信道,“真有敌军,斥候队怎么不回报?”
高个哨卒话音方落,前方夜空下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遂即十数骑楚军轻骑从浓浓的黑幕之中奔腾而出,一边从辕门前飞驰而过,一边冲瞭望塔上的哨卒厉声大吼道:“齐国大军,还有淮南大军,一起杀过来了……”
“快,快吹号。”高个哨卒哆嗦了一下,急回头看时,只见矮个哨卒早已经举起了沉重的牛角声,霎那间,低沉悠远的牛角号声便已经冲霄而起,刚刚还沉浸在静谧之中的楚军大营顷刻间便喧嚣了起来,大战……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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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期、子车师、西乞烈联袂来到毕书的大帐前时,却意外地发现,大帐的帐帘居然早就被掀起了,透过敞开的帐帘往里面看去,更加意外地发现,毕书已经极其罕见地披上了上将军的奢华甲胄。这会正神情俨然地跪坐在行案后面。
虞子期心中纳罕,却还是昂然入帐又抱拳作揖道:“上将军。齐国大军来了!”
“还有淮南军。”子车师跟着进帐。一边见礼一边说道,“英布终于按捺不住了。”
西乞烈最后进帐,啪地抱拳冲毕书揖了一揖,大声问道:“上将军。战还是不战?”
“战,当然迎战。”毕书拱手回了礼。然后以平静的语气说道,“齐国大军和淮南军气势汹汹而来,我军又岂能示弱?”说此一顿。毕书又以淡淡的语气说道。“大楚以武立国,楚人更是尚武成风,我们不怕战,就怕不战!”
“好,上将军这话听着提气。”西乞烈狠狠击节,狞声道。“末将早就盼着跟齐军、淮南军狠狠地打一仗了,他奶奶的。今天总算是盼到了!”
虞子期、子车师也是目露寒光,显然两人也是求战心切。
毕书信手从案上拔出三枝令箭,喝道:“虞子期、子车师、西乞烈听令!”
“末将在!”三人急挺身上前,轰然回应。
毕书将三枝令箭分别扔给虞子期三人,然后吩咐道:“虞子期为主将,子车师、西乞烈为副将,各率五万人马出大营、列阵迎敌!”
虞子期三人伸手接住令箭,却是面面相觑,留下五万人马驻守大营,这可以理解,可是齐国大军、淮南大军合兵来攻,上将军竟然不出马?难道守一座大营就真有这么重要?难不成还有齐国大军或者淮南军会来偷袭大营?
毕书却没有过多解释,挥了挥手,道:“去吧。”
“喏!”虞子期、子车师、西乞烈压下心中疑惑,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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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大营外,齐军、淮南军已经合兵一处。
十万齐军加十万淮南军,整个旷野顷刻间就被兵潮完全覆盖。
英布撇下大军,只带着蒯彻来到了齐**中,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在军中见到韩信,他只见到了一个小儿,还有个三十出头的白衣秀士,听了蒯彻介绍才知道这两人一个是齐国太子韩阖,一个是齐军军师赵炎。
见了礼,齐布便问韩阖道:“太子,齐王呢?”
韩阖矜持一笑,朗声答道:“父王另有军务,不过临行前再三叮嘱,淮南王乃是当世名将,此战,我齐国大军悉听淮南王调谴!”
“另有军务?”英布的眸子霎时亮了起来,显然,韩信这厮又想出了什么阴谋诡计,陈仓之战、蒲阪之战、井陉之战、潍水之战还有垓下之战,莫不如是,韩信的诡计总是让人防不胜防,这一次,毕书小儿有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