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呼延紧张的样子,毕书道:“呼延你放心吧,昨天晚上乌木崖的人就已经把整个临淄城梳理了一遍,邯郸的悲剧绝对不会在临淄重演了。”
呼延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沉声道:“末将不担心汉人,却担心齐人!”
“齐人就更没必要担心了。”毕书摇了摇头,说道,“齐王若真要杀我,早在王宫里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这个时候、派人来大街上行刺?这不是多些一举么?”
“倒也是。”呼延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当下又道,“上将军,你说服齐王了?”
“这倒没有。”毕书摇了摇头,说道,“要想说服齐王叛汉盟楚,哪有这么容易?尤其是那个军师赵炎,大王分封魏国的把戏只怕瞒不过他,他对我大楚那不是一般的警惕,可以预见得到,临淄将会有一场旷日持久的大争执,甚至……”
见毕书迟迟没有说出下文,呼延便问道:“甚至什么?”
毕书淡淡一笑,说道:“甚至我那师兄也会赶来临淄呢。”
“上将军是说白墨?!”呼延闻言顿时目露杀机,狞声道,“哼哼,他若敢来,末将定叫他有来无回!”
“是么?”毕书笑吟吟地望着呼延,说道,“搞不好你的老对手也会来哦。”
“周冠夫么?!”呼延用力握紧双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霎时发出一声碜人的“咯咯”声响。
毕书拍了拍呼延的肩膀,转身便走。
呼延紧跟几步,愕然道:“上将军,不出城么?”
“不着急回去。”毕书道,“再去娄府,等娄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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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外,白墨勒马驻足,回头对白宣说道:“上将军,请回吧。”
赵午已死,白宣顺利成章地接替了位置,现在已经是赵国上将军了。
“也好。”白宣在马背上冲白墨揖了一揖,朗声道,“本将军就不再远送了。”
白墨点点头,又叮嘱道:“上将军回去后,当大力置办器械、整顿武备,常备军以及各郡县的更卒也需要加强训练,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白宣肃然道:“丞相放心,本将军心里有数。”
白墨点点头,再次作揖道:“上将军,就此别过。”
说罢,白墨即一勒马头、策马扬长而去,周冠夫也带着三百汉军骠骑风卷残云般追了上去,只片刻功夫,三百余骑便消失在了远处,只有前方地平线上的烟尘渐扬渐起,遮蔽了初升的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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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敬肃手请毕书上榻,然后自己也跪坐到了矮榻的右侧。
娄敬盯着毕书看了好半晌,才摇头叹道:“上将军,不好办,此事很不好办哪。”
毕书望着娄敬,微笑不语,他当然知道这事不好办,他更知道娄敬根本没去办。
娄敬毕竟心虚,被毕书打量得略略有些不自然,道:“军师极力主张加入连横同盟,而且态度相当之坚决,他又是先王的托孤大臣,就是大王都不能轻易否决他的意见,所以,本相也没敢多说什么,此事是真棘手哪。”
赵炎的态度早在毕书的意料之中,当下又道:“那么齐王的态度呢?”
“我王倒是没有明确表态。”娄敬摇了摇头,又若有所指地说道,“不过,楚王分封魏王之事,做的似乎不太靠谱啊,不但军师不信,我王也是不太相信哪。”
毕书两眼微眯,嘴角也绽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息,娄敬这只老狐狸,一方面他在毕书面前表示愿意跟楚国合作,可另一方面他在韩阖面前却是半个屁都不肯放,他是明摆着又想偷腥又不想惹得一身臊啊,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看来,还得想个辙将这老狐狸拖下水才行。
娄敬也是个聪明人,焉能不知毕书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当下略略有些尴尬地道:“上将军,非是本相不愿意在我王面前说话,实在是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哪。”说此一顿,娄敬又道,“不过上将军放心,待时机成熟,该说的本相一定会说。”
毕书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道:“如此,在下暂且告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