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道:“可是,等白墨赶到,结盟之事怕就不易了。”
“那也未必。”毕书再次摆手,又道,“我那师兄再厉害,怕也不能逆天行事。”
“逆天行事?”呼延茫然不解,问道,“上将军,你是齐楚结盟乃是天命所归?”
“民心即天意,民心所向即天命所归。”毕书点了点头,又道,“这些天,我不去找娄敬却让你们去坊间乡野宣扬大楚王道,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呼延不以为然道:“末将却不信这些乡野村夫还能左右朝政?”
毕书微笑摇头道:“乡野村夫当然左右不了朝政,但他们能够影响到世家豪族,世家豪族才是真正能够影响到朝政的群体。”
呼延道:“可白墨就快到了,总得想办法对付吧?”
“呵呵,且稍安勿躁。”毕书微笑摆手,又招呼呼延上前,指着棋枰问道,“呼延,你可识得这棋局?”
呼延略通棋道,当下问道:“此莫非是上将军与范老军师对弈之局?”
“没错。”毕书轻轻颔首,若有所思道,“当时的场景,我可是历历在目哪,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在研究这棋局,试图从中寻找到范老军师的棋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近总算是略有所得,略有所得哪。”
呼延挠头道:“上将军,好端端的起棋局做甚?”
毕书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自昔日师门一别,我已经整整十六年没有跟师兄对弈了呢,这次好不容易在齐国见了面,可得好好讨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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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白墨赶到了临淄。
白墨从临淄北门直接进了城,因此并没有与驻扎在南门外的毕书照面。
进了城,白墨一行便在驿馆落了脚,草草梳洗了遍,先行打探消息的周冠夫便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沉声道:“丞相,临淄城内的局面很复杂呀。”
白墨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淡然道:“具体。”
周冠夫点点头,接着道:“其一,赵炎君前自裁之后,齐王韩阖便下了罪己诏,罚闭门思过半个月,至今方才五日;其二,以国相娄敬为首的文臣武将们全都躲了起来,摆明了不想掺和其中;其三,楚使毕书至今没有离开,却也没有着急的意思;其四,临淄满城都在讨论入盟之事,不过,主张合纵的要远远多过连横!”
白墨便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道:“唉,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民心思定,民心思定哪,齐地百姓已经厌烦了战乱和流离,所以他们倾向于与强大的楚国结盟,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只有与楚国结盟甚至于并入楚国,他们才能过上安定的好日子哪。”
周冠夫便闷哼了一声,杀机流露道:“哼,这都是些不知死活的乡野村夫!”
白墨摆了摆手,叹道:“关键还不是这些乡野村夫,他们还影响不到齐国朝局,能够影响到朝局是齐地世家豪族,从目前看,世家豪族群体也明显已经倾向跟楚国结盟了,这对我们大汉来,可着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周冠夫道:“丞相,那就没有办法挽回局面了?”
“那也未必。”白墨摇头道,“逆天行事固然不行,顺水推舟却是可以的。”
“顺水推舟?”周冠夫满头雾水,不解道,“顺什么水?推什么舟?怎么推?”
白墨微微一笑,正欲回答时,忽有汉军校进来禀报道:“丞相,楚国上将军毕书刚刚派人送来请柬,请您去临淄城东三里亭赴宴。”
“赴宴?”周冠夫不假思索地道,“不去!”
“且慢。”白墨急制止周冠夫道,“师弟有约,我这个师兄又怎能不赴约?”罢,白墨又吩咐汉军校道,“回告来使,本相准时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