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书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了蒙殛,说道:“也不知道蒙将军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老蒙?”呼延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道,“这家伙可是个硬茬,当年在九原就没少给我们苦头吃,就算是周冠夫前去,只怕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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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堆烧得正旺,驱散了大漠上的寒意,蒙殛怀抱着横刀,斜靠在马鞍上睡得正香,其标致性的鼾声虽隔着好几里远都能清楚听到,离蒙殛身边不远,蒙铿也蜷缩着酣睡未醒,一只草原鼠从他脸上窜过,竟然也没能惊醒他。
年轻的蒙远、蒙辽却怎么也睡不着,兄弟俩大眼瞪小眼,不时起身警惕地扫视四周,不过四周漆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们知道,匈奴大军和汉军就窥伺在侧,他们随时都可能像恶狼般扑上来,想到这里,兄弟俩哪还睡得着?
在兄弟俩紧张而又期待的等待中,时间正在悄然流逝。
堪堪到了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分,蒙殛的鼾声忽然间嘎然而止,遂即从马鞍上翻身坐了起来,几乎是同时,蜷缩着卧在火堆边的蒙铿也抱着横刀站了起来,老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森然之色,匈奴人来了!
“蒙铿、蒙远、蒙辽!”蒙殛翻身上马,厉声大喝。
“末将在!”蒙铿、蒙远、蒙辽齐齐上前,轰然应喏。
蒙殛铿然拔出横刀,斜指前方幽暗的夜空,沉声道:“召集军队,驱赶匈奴妇孺以及牛羊往东南方向急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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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冠夫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又霍然起身。
酣睡在侧的赵国大将赵牧、韩国大将孙奋也被惊醒,孙奋定了定神,低声询问道:“冠军侯,怎么了?”
“匈奴人!”周冠夫沉声道,“匈奴人来了!”
“匈奴人?”赵牧皱眉道,“匈奴人不去截夺楚军的妇孺牛羊,跑我们这干吗来了?难道他们已经发现我们的存在了?这不能吧,我们可是隐蔽得极好。”
“楚军也来了!”周冠夫冷然道,“是楚军将匈奴人引过来的!”
话音方落,便有斥候队率匆匆来到火堆边,单膝跪地禀报道:“冠军侯,楚军驱赶着牛羊妇孺往山口这边过来了,后面还有匈奴人在追杀!”
赵牧、孙奋勃然色变,又齐齐回头向周冠夫投以骇然的一瞥。
“你们不必这样看我,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周冠夫说罢,转身就走。
周冠夫带着赵牧、孙奋登上山口左侧的断崖,只见北边火光一片,由于相隔太远,看不清具体情形,只能隐约看到有很多人驱赶着牛羊往这边仓皇遁逃,风中也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妇孺啼哭声,以及牛羊牲畜的悲鸣嘶叫声。
在更远的西北方向,则是接地连天的火把汪洋。
赵牧顿时脸色大变,失声道:“冠军侯,情况有些不对啊!”
孙奋也是无比错愕,沉声道:“还真是,楚军驱赶的妇孺看起来虽然不少,可是怎么也不会有二三十万那么多,牛羊数量的差距更大,看这情形撑死了也就十几万头,哪来上百万头?冠军侯,别是弄错了吧?”
周冠夫也是困惑不解,难道丞相料错了?还是说这只是楚军送出来的诱饵?
只片刻功夫,北边汹涌而来的那片火光便到了山口近前,借着通明的火光,周冠夫、赵牧和孙奋更加错愕的发现,匈奴妇孺以及牛羊的数量比他们刚才猜测的还要少,只是行进的队列刻意拉长才显得多了,楚军的数量更是好像只有廖廖数千骑。
“咱们被骗了!”孙奋大叫道,“早知道就该派出斥候游骑打探清楚!”
“派出斥候?说得轻巧,被楚军发现了怎么办?”赵牧没好气道,“而且现在说这些还有个屁用?”说此一顿,赵牧又向周冠夫道,“冠军侯,你倒是赶紧拿个主意呀,杀出去还是不出去?楚军眼看着就要冲过山口了!”
“这个……”周冠夫也是六神无主,眼前的情形与丞相所说的有所出入,这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不过还是凭着本能吩咐道,“不急,先等等,先等等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