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提出悔婚的要求也情有可原。既如此,也无需在意什么公道,说公道,只能是自取其辱……”
“你……”莫鼎双目猛睁,胸脯剧烈的起伏,脸上紫气大盛,样子非常的骇人。
他猛然一抬手,手上一道闪电激射飞出,一道紫火裹向莫宁身边的几案,顷刻几案便化为了一团灰烬,屋子里的温度因此骤然上升……
莫言藏在灌木丛中吓得瑟瑟发抖,他看得出来父亲生气了,心中有滔天的怒火没地方发泄,莫言能够体会到父亲内心的那种憋屈感。
莫宁双颊通红,神色却依旧平静,道:“父亲,您也别生弟弟的气,他这次是身体出了一点意外,平常我亲自教他的,断然没有这般不堪!”
莫鼎看了看莫宁,嘴角抽动了数下,道:“这个孽子……哈哈……”他突然大笑数声,声音悲怆洪亮,道:“你有主意了,长大了!”
莫鼎说完,拂袖而去,莫言躲在灌木丛中缩成一团,心中涌现出很多念头。
他没料到莫宁竟然十五岁腿才残疾,难怪莫家里面有很多人提起自己家这一支会有这么多感叹,这一定和莫宁有关。可以肯定,莫宁小时候定然是极其出色的,说不定像莫风一样是家族的骄傲!
一个20岁的人,就有这样的人生遭遇,真是造化弄人。
从莫鼎和莫宁两父子的谈话中,莫言也知道,两人谈的是一桩婚事,应该是莫宁小时候定的亲,现在女方要拒婚。
“人情如狗!”莫言吐了一口气,慢慢的握掌成拳……
偌大的大堂,轮椅上坐着一个孤独的青年,青年秀气文静,卓尔不凡,此时的他,脸色很难看,但隐隐透露出刚毅之色。
父亲的离去,周围已经空无一人,良久,他终于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波澜,眼睛里的泪珠不争气的滚落下来,英俊的脸扭成一团。
痛苦和屈辱交织在一起,煎熬着青年的内心,他空有无尽的恨,却只能深埋心底,那样的痛苦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莫言觉得自己的心猛然被扯动了一下,一阵生痛,兄弟连心,看到莫宁如此模样,莫言心中没来由一阵悸动,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张家!张若彤!这两个词印进了他的心中!
“咳,咳!哎哟!”莫言在灌木丛中突然咳嗽两声,随后大叫。然后他连滚带爬从里面出来,以一种很滑稽的姿态进到正堂,佯装刚看到莫宁一般,双目睁老大,道:“咦,老哥,你一个人?”
莫言这一番表演的功夫,足够莫宁收拾好一切,莫言和其面对的时候,莫宁早就恢复了平常的神态,只是眼睛略微有些红,内面布满了血丝。
他含笑看着莫言,眼中充满浓浓的溺爱,道:
“你这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把父亲气坏了?我劝你最近少出门,不然碰着了老爸,你就等着褪一层皮吧!”
莫言瘪瘪嘴,做了一个鬼脸,道:“老哥,你说我是真的不行吗?我听说我是我们家族历史最低分。”
莫宁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变又恢复了正常,道:“言儿,世俗之人见识短,只以成败论英雄,无需介怀!你记住,一个自强的人,就会成功,就会有希望!没有希望的人,唯有自我放弃的人!”
莫言身子一顿,深深的看了莫宁一眼,这个道理他懂,但是这句话从莫宁口中说出来感染力却大不一样,莫宁在鞭策莫言,何尝又不是在自励?
莫宁残疾之躯,尚不气馁,一时莫言心中激荡澎湃,涌现出无尽的激情,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谢谢哥哥!我一定记着您的话!”莫言道,他扭头,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这些天沉积在他心中的心绪尽去,崭新的世界又怎样?既然老天给了这个机会,就再精彩的活一次吧!
现在对莫言来说就是两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要恢复这副躯体的能力,第二件事就是要精心准备年底的族比。不就是考试吗?莫言讨厌考试,但要较真起来,他又何所惧?
“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莫言心中暗暗发誓,实力是找回尊严唯一的方式,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看着莫言蹦蹦跳跳消逝的背影,莫宁嘴角露出一丝难言的笑容,谁说弟弟很笨?谁说弟弟顽劣不堪?他分明有着自己的打算!
在西厢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伟岸高大的身躯渐渐隐去,谁说不可一世的莫三少神经大条?
和所有的父亲一样,莫鼎也望子成龙!
他最近听多了风凉话,听多了讥讽嘲笑,心中本烦闷。但莫宁口中说原来这些皆凡夫俗子,一念及此,他仰天长笑,心情豁然开朗,莫三少这一笑,莫家大院不知有多少人又要彻夜难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