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知道打电话来了?先前干什么去了?”陶和谦没好气的提高声调,似乎就要让秘书手中电话把自己的话语传递过去,“现在知道烫手了,晚了。”
辜英海如果倒了,杨明举一样脱不了干系,这两个人历来都是穿连裆裤的,这一点陶和谦清楚,张保国也一样清楚,两棵树的根系紧紧纠结在一起,俨然已经成了利益共同体,现在可好,却把自己和张保国都推上了一个风雨飘摇的高台上。
虽然心中相当愤怒,但是陶和谦也知道现在不是和张保国斗气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秘书手中接过电话,秘书有如交脱了一个千钧重担一般,立即像兔子一般疾步消失在门外。
“省长,辜英海和杨明举刚来了我这里。”张保国电话声音里相当疲倦而憔悴。
这一句话就让陶和谦心凉了半截,不敢走自己这里来,却跑到了张保国那里,这足以证明两个人都在周应宝这一事件里脱不开干系了。
“他们怎么说?裹进去有多深?”陶和谦竭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紧张和气愤,这个时候再来破口大骂也无济于事了,他需要评估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
“不太好说,我感觉这两人在我面前都还是没有说实话,我告诉他们如果真的有涉及违反了党纪国法的问题,趁早主动向纪委交待清楚,如果只是工作中识人不明,或者说有些违规,那问题就不大,等待纪委调查清楚,该承担什么领导责任就承担什么责任就行了。”
张保国语气里很有些凄凉无奈的味道。
“你感觉呢?他们有没有问题?估计有多深?”陶和谦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想见这两个人,先前没有接他们的电话也是明智的,到时候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我感觉他们肯定有问题,但是多深不太好判断。”张保国沉吟了一下,有些决然的道:“我估计他们问题不会小,这两个人这么些年来所作所为很多都是表面文章,我觉得我们都有些失察了,他们辜负了你我的期望,我想我们不能对他们再抱什么期望。”
“你什么意思?”陶和谦其实已经听出了张保国话语中的意思,对张保国的果决也有些佩服。
“我们得向蔡书记汇报一下情况,另外也要把这个情况传递给纪委那边,否则我们会很被动,而且会引发许多不必要的联想。”张保国似乎已经从先前的恍惚中清醒过来了,此时语气也格外坚决。
“真的没有一点挽回余地了?”这一句话一出口陶和谦才发现自己这句话毫无意义,他随即补充道:“既然这样,那我看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你先到我这边来一趟,我们交换一下情况,再去蔡书记那里吧。”
“好,我马上过来,恐怕我们得快一点,有些东西不能等,否则我们就说不清楚了。”张保国说完就搁了电话,只留下这边有些茫然若失的陶和谦,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也许滇南纪委从来没有如此高效率过,当三巨头外加褚柳一碰头之后,纪委和检察院行动速度骤然加速。
兵分几路,一方面继续对周应宝和刘道田加紧突审,力求有更大的突破,而根据现有二人交代,尤其是周应宝的交待,辜英海在天宝大酒店的转让存在着巨大的违法违纪行为,而天宝大酒店的所谓开放商不过是一个幌子,其真实控制者实际上是其同父异母姐姐的丈夫。
而杨明举虽然还没有发现牵扯到这一案中,但是他在天宝大酒店周边土地转让问题明显存在着利用手中权力违规操作的情况,仅凭这一点,纪委可以立案进行调查。
另一方面纪委也迅速派出精干人选控制辜英海和杨明举,以及另外一个可能涉案的市委副书记朱廷东。
当天下中午,曲州市长杨明举主动到省纪委说明情况,被省纪委留下协助调查。
当天下午,曲州市委副书记朱廷东被省纪委双规,这是省纪委对曲州班子采取的第一个正式动作。
第二天上午,化妆出逃的曲州市委书记辜英海在边境口岸被早已布防的公安武警挡获,并于当天下午押解回昆州。与此同时,省纪委在辜英海在昆州的秘宅中搜出人民币现金二百四十万元,美元十二万,以及大量黄金首饰和其他外币,以及多个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