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短暂闭眼，却只是说道：“前辈无论如何也要对我夺舍吗？”

在林修心中，天道是否无情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与我有情者，自是有情，与我无情者，我亦冰冷相待，清玄峰这一战之后，林修内心已然有了更深的明悟，生死红尘，无需刻意而为，循心性而悟苍生，炼万道以尽天命，人若欺我，我必抗之，天若欺我，我必弑之，至于天道如何，林修现在根本不会去想这种望而不及的事情。

现在已知晓这位前辈的目的，对林修来说，这即是大难，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林修已不用再去揣测怀疑。

“夺舍？哼，若我现在还能施展夺舍，哪里还用跟你这么多废话，战神屠戮乃我毕生所学之精华，我当然不会真心传授给你，我原本打算用杀意将你变成一具傀儡，等你失去了自我意识，我再引你掀起更大的杀戮，战神屠戮只精髓便在于，杀戮越多，修为境界便会越高，等你到了元婴期，再帮我去星外修真领域继续杀，哈哈哈，有我的元神引导，你最终会变成一具‘弑魔’，到了那个境界，你就可以帮我去拿一样东西，我现在已经有了阴阳胎的天地造化，配合那件宝物，便能脱离这毛笔的封印，哼，谁曾想，那上官小子的形神陨灭，竟然让你参悟惊鸿意境，算你命好，有那意境在身，我眼下已无法再进行自己的计划。”

林修心中豁然，原来这前辈之所以道出真相，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意境。

“苍天惊鸿……”对自己意境，林修只是刚刚领悟，他现在没有时间去细细琢磨，只觉得在意境出现后，自己体内元古灵力仿佛归于静止，但这种静却并非沉溺，而更像是一种蓄势待发，林修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自己的灵力虽然趋于静止，但仿佛无时无刻，元古灵力都在增长，这种增长极其缓慢，改变也在于质，而非是量级。

最后攻向赵玉琪那一剑，林修完全是随心而发，并未去细想如何将四象剑诀运用到天陨剑胎上，然而就是心中这一念，原本绝无相关的四象剑气与天陨剑胎居然完美结合，衍化为林修的极限一击。

“哼哼，看来你还不知道惊鸿意境到底是什么。”那前辈笑道，“不过也是，据我所知，百万年前，修真界曾有一人拥有过惊鸿意境，此人修为达到极致，天地间，无任何人能与其匹敌，甚至连天罚都奈他不得，但就在他即将与天道抗衡，成就‘无上仙尊’之时，他却忽然……被杀了。”

林修眉宇一皱，“前辈，你不是说此人已然无敌了吗？难道说杀他的是天道？”

“不，杀掉他的是一个人，一个修为不过元婴期的人。”

“什么？”

“哼，意境之中，属‘轮回生死’与‘苍天惊鸿’为至强，轮回生死象征恒久反复，由始至终，终而复始，这就是不变，而苍天惊鸿则是不在天道控制范畴的突变，而且这种变化没有规则，也就是说，即便你是惊鸿意境第二个拥有者，但这意境给你带来的变化也与百万年前那一人不同，而正是这种无法被天道掌控的变数，才使得惊鸿意境无法琢磨，能了解这意境的人，唯有你自己。不过可以肯定，惊鸿意境下，你的元神意识已不在天道之中。”

林修终于明白了这灵魂放弃原有计划的根本原因，“前辈，既然那人拥有惊鸿意境，境界也已达到极致，为何会死于元婴期之手？”

“万物终有克制，如果百万年前那人没有惊鸿意境，那么，他绝不可能被元婴期杀死，而杀死他的那个人恰恰是惊鸿意境的天敌，就如同生死轮回的天敌是天道一样，在修真界，有一个家族便是惊鸿意境的天敌，一旦你遭遇那个家族的后人，在他们面前，你必死无疑，究其缘由，无人可知，那个家族也仿佛就是为了克制惊鸿而生。”

林修心下漠然，但他也听得出，即便是这位前辈，对惊鸿意境的了解也非常有限，他转而说道：“前辈，既然你无法将我做成弑魔傀儡，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对眼前局势，林修看得非常清楚，他身上惊鸿意境定然与毛笔有关，这支毛笔的秘密他也远未解开，所以，林修根本无法与这前辈脱身，两者今后的关系，眼下自然要说个清楚。

毛笔中这位也是爽朗之人，“我的目的不是要控制你，而是脱离封印，所以，只要你答应我，将来等到某个时期，去星外的一个地方去那件宝物，我今后仍旧会一直帮助你，否则，即便我奈何不了你，但你身边那些人，我自有办法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