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朝昌突然把问题,抛给了韩琦,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在座的,都是参知政事这一个级别北宋高层,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的官员,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他们很清楚,韩琦恐怕是贾朝昌最大的敌人。
韩琦在西北,在这两年,立下了巨大的功劳,以这个庞大的功劳,越过了惯例。
新法失败之后,以范仲淹为首的新法首脑,大部分都被贬谪,几乎不可能起复,可是中间,到是有一些例外,比如说,韩琦,欧阳修,富弼这样的,年轻的,有一定的潜力的,被仁宗保下来。
仁宗把他们保下来,并不是准备重启变法,在仁宗的心中,变法的路已经断绝了,要救北宋,必须要走别的路。
之所以保下来的原因,就在于,他们还年轻,是国之干城,只要在地方上面磨炼一段时间,就可以让他们明白之前的做法不对,只要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之后,再调回来。
历史上,无论是韩琦,欧阳修,还是富弼,都是这么的走出来的,下去十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最终又重新的回到了中枢。
韩琦富弼,都成为了三朝元老,国家重臣,不过值得讽刺的是,曾经变法派的干城,却成为后来,王安石变法的最大阻力。
现在,韩琦并没有走历史上面的道路,只是下去了不足两年的时间,就立下了足以改变一切的功劳,生生的压过了变法派的身份,重新到的回归中枢,几乎毫无例外的,会的更进一步。
谁都知道,韩琦越过了副职这一条路,只要提拔,就一定是正职,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三个位置,东府首脑,西府首脑和三司使,一些荣养的职位,身份相当的高,可是实际上,他们没有任何的实权,比如说,三太这样的职务,基本上就是一个荣养的虚职。
在三个正职之中,东西府的首脑,是最有可能,甚至在这两个之中,枢密使是最有可能的,韩琦立下的功劳之中,最初的,也是最耀眼的,就是平复西夏一战,哪怕最终兴庆府不是韩琦占领的,可是西夏最终还是灭亡了,这就是功劳。
谁知道,贾朝昌并没有束手待毙,而是选择了解决的方法,甚至大胆的提出了我,进攻西夏,拿下燕云十六州的,这已经不是计划了,这是北宋的梦魔。
大部分官员是出于稳妥的反对,少部分,有军事方面的见识的,敏锐的感觉到,这可能是攻击辽国最好的机会,可是他们感觉到,这不利于北宋朝堂的稳定。
韩琦的能力跟贾朝昌相比,远远超出,无论是军事,还是政务,都要强大的多,韩琦上位,对于北宋的发展,绝对是一件好事,只要稳定几年的时间,伴随着北宋的经济军事实力的上升,到时候,会更加轻易的解决问题,不但是幽云十六州,还包括了未来辽国的领土。
一统天下的功勋,还是吸引了所有人,这些人,他们哪怕看到了机会,却依然表示反对。
这也是整个朝堂上面,绝大部分都反对的根本原因,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没有眼光的,相反的,一些人的眼光还非常独到。
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韩琦,一方面,整个北宋的政坛之中,对于长弓和棱堡最为了解的,韩琦绝对算一个,另外一方面,就是韩琦几乎是直接对上贾朝昌的,在这个前提下,贾朝昌把问题抛给了韩琦,韩琦会怎么的去做呢?的。
贾朝昌把问题抛给了韩琦,韩琦也是没想到,在大部分的人都认为,韩琦只要不正面到的表示,稍稍延缓一下,或者是说从长计议,就能够破掉了贾朝昌的这个问题的时候,却没有想到,韩琦并没有说话,而是底下了头。
整个宫殿之中,陷入到了寂静之中,所有人都知道,韩琦的回答,会对这次朝议,产生最终的影响,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到韩琦身上。
成为朝堂高官,早早就是参知政事,哪怕还年轻的韩琦,从来都不惧怕别人的眼光,可是他绕不过去的,是他的本心,他不会昧着良心来说话,更不会为了一个枢密使的机会胡说八道。
刚刚只是粗略的翻了一下,虽然已经看到了大部分计划,可是他还必须要更加认真的看一遍,主要是看细节。
决定战争胜利的因素有很多,可是实力,将军,还有机会,都是非常重要的。
机会已经不必说了,在枢密院的报告之中,已经显示的非常的明白了,元昊在辽国大闹一场,战果巨大,无论是人口,还是军队,辽国都大大的损失,或许不会灭亡,但是已经处于是最差的时间。
那么是否能够取得战果,并且在取得战果之后,在辽国的疯狂反扑之下,能不能坚持下来,就成为关键了。
认真的翻看整个报告,整个宫殿之中,包括仁宗在内,都没有催促,一些人心中转着不同的想法,而贾朝昌也从之前的略显慌乱之中,稳定下来。
怕就怕韩琦连看都不看,直接拒绝,只要看了,以他对于韩琦的了解,韩琦不会轻易的这么决定。
果然,韩琦看的越来越慢,虽然,贾朝昌是因为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并没有胡乱的拿出一个不切实际的计划,而是认真的考虑,在这个计划之中,如果贾朝昌没有造假的话,已经准备非常的完美了,毫不客气的说,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完全手下燕云十六州的机会。
从赵信提出来是,过去的一两年的时间之中,北宋对辽国的各方面的情报收集,可以说是不遗余力的,通过更加先进方法,从各方面收集一些情报。
这些都是以前忽视的地方,在之前北宋看来,辽国的动员,是全方位的,只要一招募,就是十万,百万的大军。
可是通过系统的了解,才知道,就算是草原上面的骑兵,也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只不过相对于北宋而言,这个准备的数量稍稍的少一点,可是还是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