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有智慧,而是家族就是如此,”马嵩坦诚极了,倒是叫人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只是我更愿意和大人打交道,而不愿意和侯家那些黑心人一起混着。”
这话的意思,马家是必须如此行事的,而马嵩自己个更看好薛蟠这边,不然不会不来了,薛蟠点点头,“你说的如此干脆坦白,我倒是不能怪罪你了,何况今日的变故,还要谢你来通风报信。既然是来此地,那么咱们就无需和外头的人一般称呼什么大人了,我不过是未成年人,当不得大人,若是如岳兄不嫌弃,就互相称呼兄弟就是。”
“此事不需言谢,”马嵩好奇的看着薛蟠,“我以为今日文龙兄必然会去御史府,不来此地了。”
“君岂不闻围魏救赵乎?”薛蟠镇定了下来,摇了摇扇子,这个时候还有许多的盐商在场,若是自己露出了半点的胆怯害怕之色,只怕这些为数不多的人马上就要掉头而走了,“这里才是决定扬州城内的两淮盐商接下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到一百年的发展的地方,如果今天有些人不在这里,我可以保证,他们一定会后悔终生!”
见到薛蟠如此信誓旦旦,有些个心里犯嘀咕的盐商们顿时放心了一些,只是薛蟠自己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大约还怎么见过大忽悠,那些所谓的讲师教授安利的方法还闻所未闻。薛蟠斗志昂扬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几个人心里暗暗揣度,只怕今日来的对!
于是大家伙一起进了百花厅,这名字听着香艳的紧,好像是某个秦楼楚馆的名字,但其实是一处正经地方,百花厅乃是昔日某一位盐商花了三年的时间呕心沥血花了无数精力置办的园子,此地不在亭台楼阁上下工夫,也不靠假山流水引人入胜,而是就用各式各样的花卉,保证四时有常开不败之鲜花,故此得号百花厅。
只是花有常开不败,但家族总是有没落的一天,此盐商过世十五年后,就因为盐引改派丢了盐引,就此沉沦,从扬州城顶尖富商的名单里被除名,子孙拿着一点卖百花厅的银子回到原籍去做乡下土财主了,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一个好结果。
来此地倒是也有一点教育意义了,九月份桂花开的极好,百花厅似乎被笼罩在了香雪海之中,处处可闻沁人的芬芳,百花厅的一处敞厅外,又开了极好的碧莲,香远益清,也是极佳,其余的盐商都被请到议事的厅堂歇息喝茶,薛蟠和马嵩、桑弘羊并贾雨村、齐大壮、李如邦等管事一并到了此处,薛蟠目视马嵩和桑弘羊两人:“两位既然来了此地帮衬着,那么就是自己人,我知道如岳兄,”他对着马嵩说道,“身不由己的时候居多,不过你既然来了此地,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帮上忙,若是不愿意帮忙,也不勉强,只是不要泄露了我的消息就是。”
“这是自然,”马嵩点头说道,“马某从不做那吃里扒外之事。”
薛蟠又目视桑弘羊,桑弘羊耸肩,“我今日凌晨和家父力争,请他不要跟随侯家行事,奈何此事是我大兄一力主持,家父已经听了他的意见,若是此事被家父办成,那么我在桑家就再无立足之地,于公于私,我都必须要跟着文龙兄,也希文龙兄必须成功。”
“如此就好,”薛蟠目光炯炯,显然斗志昂扬,信心十足,“咱们且商议一下,即就可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