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大臣的值房,却不在南薰殿,正二品,和各部尚书平级的高官,是不会和太监执事们窝在狭小的南薰殿的,内务府现在的资产,只怕比户部还多,库房里头的银子,也很是客观,办理差事的宫殿放在了武英殿后头的敬思殿,修缮十分完善精美,只是比政事堂宰相们所居的宫殿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只是这时候敬思殿外头站着不少人,却都很是严肃,垂着手站着一言不发,气氛很是压抑。
“放肆!放肆!”里头传来了鄂中堂的怒吼声,又有人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对着站在外头伺候的太监们耳语一阵子,太监领命急匆匆的飞奔而出,那苏拉复又回殿内复命,素来以养气功夫擅长的鄂中堂,这时候素日里头的不动如山的养气功夫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只见到他面红耳赤,用力的拍着桌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耍威风耍到我头上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鄂中堂的火气从何而来,不知道这发怒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劝,会稽司掌本府出纳,这一位总办郎中必然是鄂中堂最亲近的人物,他硬着头皮开口道,若是他不劝,怕是没人劝解了:“中堂大人息怒,不知道这为何生气?若是内务府里头有什么小人不知道礼数,无故得罪了中堂,请中堂示下,我们这就发作了他。”
“不是这府里头的事儿,”鄂中堂猛地坐了下来,摆摆手,无奈的叹气,“哎,没想到这成日呆在宫中当差,却是不知道如此就被人瞧轻了去,一点尊严都没有了,还中堂,”鄂中堂微微冷笑,“屁个中堂!”
这话就很是严重了,会稽司总办郎中连忙看向鄂中堂的亲随伴当,伴当窥了鄂中堂的表情,这才有些犹豫的说道,“老爷在御前受了别人的调侃,说是户部和盐政出了那么多的银子,内务府如此多衙门如此多营生,居然拿不出银子支应西南前线……”
那亲随就说到这里,大家伙显然都是明白了为何鄂中堂如此生气,在御前受了这样的讥笑,只怕皇帝还很是乐意听到这样的讥笑,因为算起来,鄂中堂并不是和皇帝太亲近的,会稽司总办郎中连忙说道,“这话未免不通,难不成这内务府就是中堂大人的产业不成?赚的银子都是大人自己用?万万是没有这样的说法的,内务府素来就是为了君上服务,什么银子都是朝着这大内使,若是有盈余多些,难不成中堂还有拦着万岁爷不给前线用的道理?户部有银子,那他还要顾忌着外头的开销,咱们内务府可就没有这个说法了,只要是有银子,那里就不支援的!这话说的,未免是太不懂这里头的规矩了!中堂大人无需在意这些人的看法。”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鄂中堂神色稍霁,“罢了,我也不和他们计较,横竖都是政事堂的人,和我没什么想干,只是不过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倒是不好和他吵架。”苏拉送了茶水上来,鄂中堂摆摆手,“给各位大人也上茶,都坐下吧,大家伙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