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事须臾就至,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在顺天府外头下了马,几个苏拉衙役知道兵马司的人来,倒是懒洋洋的动弹也不动弹,素日里头顺天府衙门大水深,不理睬兵马司这芝麻大的官儿也是寻常,可今日裴知事吃了薛蟠的大亏。见到这些人懒洋洋的一点迎接的意思都没有,心里头越发的大怒起来。门子上前来给裴知事牵马,这原本还是寻常之礼,可到底是午后的时候,酒足饭饱,那门子有些打瞌睡,这时候睡意起来,忍不住就当着裴知事的面打了一个哈欠,裴知事一下子脾气爆发,拿着皮鞭就朝着那门子抽了几下,门子应声而倒,“下贱东西,本官来你们顺天府办事当差,别的老爷们没见到,倒是先受了你们这些下贱东西的气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这裴知事素来都是好脾气的,今日怎么这脸上和官府上血迹斑斑,如此气急败坏,当着裴知事的面,众人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搀扶起那门子,“这小子中午灌了几两猫尿就这样乱来了,我们这就将他给治了去!”
等到裴知事进了门,这些顺天府门口的门子伴当们,就朝着那候在外头的巡丁们吐口水,“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兵马司的一点人气来当差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侯万代呢?真真是给脸不要脸,还就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耀武扬威的,若不是今日大府不在,不然起码即刻就去哭着要大府给做主,就算是奴才,也不是说什么人都能打的道理!”
“大府不在,二府三府都是在的,”边上的人对着那被打的门子说道,“大不了等会子,咱们一起进去!没王法了不成?就这样随便就被打了?什么人不是爹生娘养的!”
巡丁们在门口听得话儿实在是有些惭愧,他们一来是恼怒薛蟠,二是埋怨裴知事不该迁怒别人,于是到还帮着裴知事转圜,“哥们几个千万不要怪罪,”巡丁们虽然是有正式编制,可俗话说,宰相门子七品官儿,顺天府的门子也不是说那么简单就可以看不起的,故此还要赔笑说道,“我们大人今日丢了大脸面,不瞒着各位说,这脸上的伤还是在大街口被人用马鞭子抽的,这会子急着要进去找那主儿晦气,故此说不得有些说话难听了些,请勿计较。”
一个兵马司的知事居然这样被大街上打了,这可是实在新鲜!须知道这个西城兵马司的知事,换成是后世,那就是京都西城区警察局城管局消防局的副局长,等闲人要求着办事儿都来不及,还那里会得罪的?就算是得罪了公侯宰相的,俗话说,圣人发怒不上脸,这些大人物也不会当众给人难堪,怎么会有这样不知道好歹的人?这时候得了不得了的八卦,于是众人倒是忘了那门子的委屈,问门口的巡丁,“是谁这样不懂礼数胆大包天的?”
“又是薛蟠!”永和皇帝眉心微皱,他不知道这西华门外的事儿,只是这时候偶尔想起咸安宫之人,叫庞德禄去问,才知道薛蟠今日又在西华门外闹了一出,“这个人怎么会如此的胡闹!才回京,就又开始大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