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姐姐,”薛蟠叫屈道,“我说了没法子,你偏生叫我一定要写出来,若是写不出来,不许离了这里头,我才绞尽脑汁想了这些法子出来,写出来了,姐姐你又骂我不是好人,我若不是好人,如何就给姐姐这样的帮忙了!”
“得了得了,”抱琴对着薛蟠低声说道,“若是真有用,娘娘忘不了你的好!赶紧着入席去听戏是了!”
抱琴回道了正殿,恰好熙凤正在低声禀告着什么,元春脸上也是露出了喜意,她转过头来见到抱琴进来抱琴微微点头示意事儿办妥当了,元春更是高兴,对着抱琴说道,“表弟预备留下了咸安宫官学的位置给宝玉,咱们应该好生谢谢他,你把这,”元春指了指桌上的水晶鹌鹑烩,“端给表弟吃去。”
元春又对着薛姨妈笑道,“姨妈家的表弟的确是好,今日一见的确不俗,咱们这几家原本就是亲眷,如今多走动多来往,才是正经的道理。”
薛姨妈忙谢过,女官端了菜给薛蟠,薛蟠谢过,依旧坐下听戏不提,贾琏坐在薛蟠身边,“你适才去和抱琴呆了这许久,到底做什么去了?可别告诉哥哥,是做一些不妥当的事儿。”
薛蟠摇摇头,故作神秘的说道,“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
戏听完,元春又略微坐了坐,随即在大观园里头随意游览了一番,也去了栊翠庵看了梅花,和妙玉说了几句话,少时,执事太监启道:“时已三刻,请驾回銮。”元妃不由的满眼又滴下泪来,却又勉强笑着,拉了贾母王夫人的手不忍放,再四叮咛:“不须记挂,好生保养!如今天恩浩荡,一月许进内省视一次,见面尽容易的,何必过悲?倘明岁天恩仍许归省,不可如此奢华糜费了。”贾母等已哭的哽噎难言。元妃虽不忍别,奈皇家规矩违错不得的,只得忍心上舆去了。这里众人好容易将贾母劝住,及王夫人搀扶出园去了。
贾赦等人带着男丁们一概都到外头西街口依旧跪送元妃御驾,抱琴出来传元春的旨意,“家里头大部分都是长辈,实在是不必如此多礼,请老爷们都起来吧。”
于是众人起来,垂着手送走了元春,这元春在家里头不过是呆了半日多一些罢了,可贾府上下,包括薛蟠等人,就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物力财力,全为了这半日之聚,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的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