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头受委屈,算起来是我的事儿,今个薛大哥哥说的不错,我也该要照顾她一二,不能让她在外头受了委屈,虽然一时半会不能接进园子,但是也不能够让她在外头继续受委屈。”
这话说的越发叫袭人心惊起来,她想了想话语,才慢慢劝道,“如今老爷太太才发作了你,你就这样大喇喇的出去看望,岂不是叫有心人又要在太太面前乱说话嚼舌头根子了,到时候太太怪起来,你自然是凤凰儿一般,没什么紧要的,我们被骂几句也算不得什么,可金钏在外头,就不好过日子了,再让太太怪罪,只怕是这府上都住不下去了,依我看,如今且不急着见面,若是急着见,反而是害了金钏妹妹。”
宝玉这么一听袭人劝道,却也是在理的,于是他顿时又觉得不去找金钏也是好的,只是这些东西都叫秋纹收拾起来了,却是不能不送去,于是他吩咐秋纹,“你去瞧一瞧金钏怎么样了,问她好不好,若是外头有什么东西用的不妥当,吃的也不好,让她告诉我,我这里头弄好了送出去。”
秋纹领命而去,袭人待欲拦着,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于是也只能是看着秋纹离去,过了一会,秋纹回报,“金钏除了看上去脸色不好,其余的倒也不错,她老子娘知道二爷派我出来探望,感激不尽,招待了我喝茶,听说宝二爷挂念,也十分高兴,说必然看好金钏,不会再出这样的事儿。”
“她妹妹我也瞧见了,是太太屋里头的玉钏,”麝月在一边笑道,“说是太太也赏了不少衣裳,又叫她好生在家里头养着,想必也是不再怪罪了。”
这话只是能骗宝玉,宝玉顿时心安了一些,袭人却是知道,王夫人必然是不喜金钏,不然的话至今依然没有松口说要金钏回来伺候自己。宝玉也不理论,复又去外头找人玩了,袭人问道:“那个缠丝白玛瑙碟子那里去了?”众人见问,你看我,我看你,都想不起来。半日秋纹笑道:“给三姑娘送荔枝去了,还没送来呢。”袭人道:“家常送东西的家伙多着呢,巴巴儿的拿这个。”秋纹道:“我也这么说,但只那碟子配上鲜荔枝才好看。我送去,三姑娘也见了,说好看,连碟子放着,就没带来。你再瞧那柜子尽上头的一对联珠瓶还没收来呢。”
“家里头这么多东西,巴巴的都送去,什么时候拿得回来?”袭人笑道,“你们谁去拿回来就是了。”
“二爷都没吩咐呢,”秋纹不以为然的说道,“何必这样着急,且上次三姑娘说这碟子好看,还要留下来看了,说这个配着荔枝才好看。”
既然如此,袭人也就不再说了,这里且不在话下。
薛蟠和宝玉分开后,也就回了清凉台,原本还说要去探望黛玉,只是适才见到那外来之客,十分惊讶,神思震荡,这会子倒是没有什么想见人的想法,回到了清凉台,晴雯恰好坐在梨树下做针线活,见到薛蟠回来,笑道,“大爷可回来了,外头来了人,送了拜帖来,说你不在,也就走了。”
“又来了什么客人?”薛蟠接过了拜帖,一瞧,笑道,“还不算是外头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