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季家的早餐桌上,气氛凝重、肃静。「 @.
裴泽铭带来的消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又冥冥中感觉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早餐吃进嘴里,如同嚼蜡,可洛杉除了低头吃,她不知道她能说什么,季家人也同样的,无法劝说,也无法阻止。
“我原是这样想的,打算接桐桐回大陆,然后在台北买套房子,t市到台北,两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桐桐想在台北上学,就继续上,我和小杉可以两岸来回跑,平时周一到周五桐桐在季家生活,每周末和寒暑假期我们接回大陆生活,养大于生,季家的人,永远都让桐桐认,这样两家都可以拥有这个孩子,都很公平,可惜……我抓不住小杉,她不想跟我在一起,于是,所有的打算,都泡汤了……”
这是裴泽铭转达的邵天迟的原话,意思很明了,所有问题的症结所在,都和洛杉有关。
只要洛杉回到邵天迟身边,皆大欢喜,桐桐依然还可以是季家的孩子,哪怕不再姓季,至少一年有大半的时间生活在季家,这场官司就可以免去。
可是,有得必有失,得到桐桐,就必然要彻底的失去洛杉,明禹和洛杉的可能性直降到了负值,虽然季家的人,早已不再抱什么希望,可是这希望的粉碎,也是让人一下子难以接受的,尤其是季明禹……
“小杉,不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良久,季明禹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如果你打算回到邵天迟身边,那么就不要顾忌我们,只要你和桐桐幸福,我们是不会提什么过分要求的,因为邵天迟的安排已经很合情合理。如果你不想跟邵天迟在一起,那么我们就准备打这个官司,昨晚我跟律师已经沟通过了,按照你的情况,这个案子我们很有胜算的可能,第一,桐桐这五年来始终跟你生活在一起;第二,你有经济能力给桐桐良好的生活和教育环境;第三,一般孩子两岁前,法官都是偏向判决给母亲,七岁后,孩子有判断力了,法官会征求孩子意见,而现在桐桐五岁,介于中间,司法解释里,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法条,但一个基本原则是,判决给有利于孩子成长和教育的一方,所以,你赢这场官司的可能性很大!”
闻言,洛杉缓缓抬眸,看着季明禹好一会儿,涣散的瞳孔始终没有丁点亮光,不动亦不言语。
见状,季舒颜按耐不住的急了,“小杉,你说说呀,你的打算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你跟邵天迟老出问题呢?我都搞不明白了,你把感情都用在邵天迟身上,那干嘛不跟他结婚呢?”
“就是啊小杉,明禹说你的父亲其实不是乔国平,那到底是谁啊?你现在跟邵天迟再度闹僵,是跟你身世有关么?你亲妈妈林澜不是老乔的大哥乔国平的妻子么?”季母温婉的性格,也被折腾的急燥了,感觉面对洛杉的问题,她脑子就晕乎乎的。
提到林澜,洛杉终于有了反应,她呼吸急促起来,哀怜的眼神看着季家四口,“拜托你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乔家的亲人,好么?”
“小杉,没经过你的同意,我们自然不会乱说的,你放心吧。”季父叹了口气,搁下手中的汤匙,语气凝重道:“小杉,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也没有走不出的阴影,叔叔知道你这孩子心思重,凡事就爱多想,其实你想开点儿,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人活着总要往前看,人这辈子,谁都有太多不可控的悲剧,我们不能钻牛角尖,要学会饶恕别人和自我救赎,知道么?”
“叔叔……”洛杉陡然间眼里盈满了水光,她身子不可抑制的轻微颤抖,“让,让我想想,我还没有想好……”
季明禹伸手握住了洛杉的肩,苦涩的笑,“小杉,抛开你对我的所有感恩和愧疚,我不能成为你的心理负担,不要再为我着想,我会很好的,等你幸福了,我会找个女人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的。”
洛杉拼命的点头,泪水簌簌而落,“好,我努力……”
季父季母欣慰,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季舒颜鼻子酸酸的,想哭又想笑,只要她哥哥想开,不再执着于洛杉,也能迈向属于自己的婚姻殿堂,那么她也就能放心的出嫁,离开季家了。
……
从早上八点起床,邵天迟就一直在等待,当腕上的金表指针在12点重合时,他期许的心,终于一寸寸的冷寂下去。
工作手机不断的响铃,他接听了一个又一个,可私人手机,却始终静悄悄的。
裴泽铭的电话呼进来时,邵天迟已经下楼坐进车子,裴泽铭在那边说,“天迟,一起吃午饭,我有话跟你说。”
“电话里说吧,我现在要去机场了,公司有大事要解决,昨天就扔下了,今天必须回去处理。”邵天迟打了个手势示意司机开车,然后回道。
裴泽铭吃了一惊,“啊?事情严重么?”
“也算棘手,虽然解决方案拿出来了,但我得亲自坐镇,还有些环节问题要疏通。”邵天迟漠漠的应道。
裴泽铭那边点头,“哦,那你就先回大陆吧。我今早跟舒颜说了你的原计划,她肯定会告诉洛杉的,虽然现在还没消息,但我觉得洛杉会考虑的,你先忙公司,给洛杉点时间,等她想通了,肯定会带着桐桐回来的。”
样在有知。“嗯。”
收了手机,邵天迟看着车窗外不断流逝的风景,神情漠然,心思深重如山。
机场,即将进安检时,邵天迟接到了关机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季明禹打来的。
邵天迟接起,一言未发。
季明禹在那端说道:“邵天迟,我无所谓你怎么看待我,本来我是没必要跟你作解释的,但是我不能让你误会了小杉,侮辱了小杉的清白!昨天晚上,你看到我衣衫不整的跟小杉从车里下来,实际上是因为我的衬衫被小杉哭脏了,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趴在我身上哭得很伤心,所以后来我才脱掉衬衫,打算回家换件衣服的,仅此而已,希望你能相信。我以为,小杉与你在一起那么久,你对她应该有起码的信任,这样子随便的冤枉她,对她不是一种伤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