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喝的很醉,她却没有醉,所以,她记得很清楚,甚至记得他本是躺在这张大床上睡着了的,可睡了一会儿,他忽然一惊而醒,嘴里唤着一个她听不清楚的名字,目光迷蒙的望着她,她知道自己的任务,所以,她主动靠近他,主动去解他的衬衣扣子,主动去吻他,主动献。身给他,只是当他被酒精控制了大脑时,她意外的听到,他迷乱的低吟着,“小珊,小珊……”
那一刻,她震惊的无以言说,这个俊逸的富家公子,竟然在酒醉乱。性中记着她叫什么名字?心中莫名的,被一股陌生的温暖包裹,秦珊想,把清白的身体,给了这个危急中把她从年近六十的李老板手中解救出来的男人,她毫不后悔!
然而,他却是有家室的男人,她……必须保持距离!
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她不能做,昨晚她不知情,可如今亲眼亲耳见识了他对女儿的宠爱,想必他对妻子也是万般的喜欢,所以,她更没有理由为那一声“小珊”而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季明禹因秦珊的解释,而惊楞了许久,他混沌的大脑慢慢回忆梳理着这荒唐的一夜。情,将房间细细打量了一遍,奈何他头痛的很,实在想不起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怎么会真的跟这个女人发生了关系……
唯一能记得的,是昨晚他随好友唐季生到「皇宾夜总会」谈生意,正好赶上夜总会一月一次的美女初。夜拍卖会,他对此毫无兴趣,好友和客户谈合作,他默默的喝酒,酒劲上头时,听到拍卖台上有人在喊“小杉”,他醉意微醺的看过去,只见台上站着一个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少女,惊惶羞怯,瑟瑟发抖,台下众多男人在喊她“小杉”,他心神情不自禁的被提起,默默的观看着这场拍卖,后来一个年近六十的老板以高价六百万新台币拍下了那个少女,少女竟当场就哭了,模样可怜而倔强,一声声“小杉”入耳,他眼前出现了洛杉的脸,与台上的少女慢慢重合,他倏地起身,向台前走去,与那名老板攀谈了一会儿,老板以一千万新台币的价格把少女转让给他。而他本意只是想相救那姑娘“小杉”,好友却灌他酒,要给他调节夜生活,之后他似乎喝醉了,回忆到这里断片,再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我们真的……”季明禹备感尴尬,狼狈的偏开目光,不好意思对上秦珊那双冷淡的眼睛,心中格外希望昨晚他们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个姑娘很年轻,他至少大她十岁,她不是洛杉,她和洛杉也完全没有相像的地方,他不知怎么会昏了头……
秦珊没有回答,默默的掀起薄被一角,找到雪白床单上那一小团殷红的梅花,指给他看的同时,低着头,掩去她难堪的脸色,轻声道:“你付钱,我卖身,交易已经完成,你可以查验。你放心,我们只是金钱生意,走出这里,我们再没有瓜葛,互相忘掉昨晚的事就好。”
她的语调,冷冷淡淡,波澜不惊,好似在谈着一桩完全没有感情的买卖,她的眼睫毛很长,遮住了她的眼睛,令居高临下的季明禹,完全看不出她此时的真实情绪,只能看到她眼睑下方那团厚重的阴影。
季明禹眉心几不可见的蹙起,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落红,下颚紧绷,既生气于这女孩子为钱卖身,不知廉耻,也生气于他的酒后冲动,竟然没有把持住……
长指勾起衬衣,他一言未发的穿戴好,拿起外套便朝外走去,秦珊听得那离去的脚步声,一颗心浮浮沉沉,不知归处。
只是须臾,他竟又返回,手中端着一杯水,指间还夹着一盒药片,他递给她,神色平静,俊美无双,声音始终温润如玉,可他却说,“吃了它。”
秦珊仰起下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眸底波澜起伏,唇角却缓缓一笑,“谢谢,有劳了。”
她接过水和药,当着他的面,认真的把药片吞进喉咙,然后张大嘴巴,给他证明,她口中空无一物。
季明禹清朗的声音低了几许,“抱歉。”
而后,他转身大踏步离去。
听着门开阖的声音,秦珊坐在床上,一动未动,当眸光落在药盒上面的“避孕药”三个字时,她讥诮的浮唇,这酒店房间里的备用品还真是齐全,省得她亲自跑药店买一趟了!
不知坐了多久,秦珊终于撑着酸痛的身体下了床,踩在长毛地毯上的双脚,就像踩在云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她不禁苦笑,那个男人表面那么温润,可在床上却也凶猛,而下了床,又能维持着那份好脾气的和蔼,冷酷的命令她吃药,这究竟是个性格有多矛盾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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