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的中心，被垄无涯开出了一个小小的洞穴，如同一条缝隙，也正是这处牢笼般的缝隙，阻碍了它的躲避，被白易再次重创。

数次的重创之下，垄无涯哀嚎着翻滚在地，肩膀处血流如注，剩下的骨爪四处乱抓，想要将白易撕成碎片，怎奈它的臂膀都少了一条，身体早已不复之前的灵活，又如何能抓得住白易。

剑光暴起，白易可没打算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再次一剑斩下，连带着第二只骨爪，将垄无涯另一条臂膀也给砍了下去，自此，这位虫身的北涯，双臂尽断！

尖锐得如同虫鸣的哀嚎声从垄无涯那只虫头里发出，随后，一团血雾从它的心口炸起。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紫藤剑的全力一斩，在垄无涯的虫身上破开了一个大洞，紧跟着一道雷系中阶道法被白易直接轰进了垄无涯的体内，在无数雷光的肆虐之下，垄无涯最后的生机终于被彻底湮灭。

将死之际，垄无涯透过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青年，他不甘心，不甘心如此简单就被人家灭杀，他还有很多能耐没有施展出来，那些地底的虫妖也根本就没唤来几只。

如果早些唤来大批的虫妖，如果早些舍去人身变成蛊虫之体，如果再谨慎一些……

心中的不甘，很快变成了后悔，白易的战力的确不凡，但是垄无涯并不认为自己会如此轻易的落败，究竟为什么，为什么本来实力相当。却变成了这种结局？

瞪得如同铜铃般的兽眼，渐渐暗淡了下去。忽然又再次明亮了几分，那是回光返照。人死之前，最后的一次明悟。

是经验！

是对战时的经验！

垄无涯很想大声呼喊，却只能在心底咆哮，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轻易落败，全因为白易对战时，那种如同行云流水般的手段，那种道法与剑诀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杀人经验！

不可能！

垄无涯很想反驳自己临死的时候才能想通的关键，一个进阶金丹区区三年的修真者而已，凭什么能拥有如此娴熟的对战经验。凭什么斩杀同阶如果探囊取物。

怪物，白易，你才是个怪物！

怪物一样的垄无涯，在自己生命的尽头才发觉，面前那个俊秀的青年，比他自己这副骇人的蛊虫之身都像怪物，不，不是像，他白易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怪物……

如果还能存活。垄无涯相信白易那副看似清瘦的身体里，绝对住着一个怪物般的灵魂，他也十分肯定，白易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寻常的苍云弟子，对方的身上一定藏着一个天大的隐秘，不过很可惜。他知道的有些晚了，他的这些接近了真相的猜出。恐怕只能去地府与那些阴鬼述说。

巨石的缝隙里，紫藤剑已经被主人收回。白易一只手掐住了垄无涯的脖子，将其提离了地面，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说出一句冰寒无比的低语：“墨客，到底是谁。”

垄无涯听到了这句最后的问询，但是，当他听到这句哈的同时，他已经死了，骇人的兽身直挺挺地耸拉着，剩下的两只骨爪也全都无声地垂落在地上，巨大的虫头早已无力地歪到一旁。

白易依旧静立在这处狭小的缝隙当中，提着垄无涯一动不动，仿佛在耐心地等待着最后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