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和道尊相似,都是对强者的敬称。
不过道尊敬称为人,尊者敬称为神兽。
呼——
如镜湖面微微涟漪荡漾,有虚影在脚下游走而过,姜云逸刚低头转眼间就已消失。
紧接着湖面掀起巨浪,水幕横空。
陆凝霜气度从容的伫立原地。
姜云逸见她不动,亦是不慌,而事实证明,水幕席卷却是在距离两人三丈之处停下,如同静止一般。
少顷就如潮水退散。
湖泊之上恢复安宁,倒是有一颗峥嵘无比的龙首,龙须飘舞,龙目炯炯有神,姜云逸等人在祂面前显得渺小。
‘本该将死之人。’
玄龙一双竖眸映着他们的影子,自然也包括姜云逸,忽然眼神微沉,严肃的人言很快在脑海里回荡。
姜云逸还是第一次见到玄龙。
就算有陆凝霜相牵,感受不到压迫,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惊叹。
这种感觉,就如同在青竹峰修炼,第一次感受到师父的强大一般。
而玄龙似乎对姜云逸很好奇,一只龙爪颤颤巍巍的伸出,想要触碰。
然而陆凝霜眼里满是冰冷,顿时玄龙心底产生无法言喻的恐惧,将龙爪收敛,不敢靠近,缓缓让开路。
在祂身后是一扇凭空出现的门户,其中弥漫出浩瀚威压,隐约可闻阵阵轰鸣声,显然,门内另有乾坤。
陆凝霜率先牵着他踏入其中。
秦长老几人紧跟其后。
玄龙望着姜云逸的背影,隐隐约约中感应到一丝气运缠绕。
不过片刻又恢复正常。
玄龙喃呢道:“如此深厚的功德,世间少见,说是在世圣人都不为过......”
众人进入天帝宝库。
此处是天凌圣地的所有底蕴,无数岁月累积下来,堪比一座仙府,中央乃是一颗法阵核心晶石,晶莹剔透,宛若仙石。
除此之外,还有数十座法阵,每一座皆拥有毁天灭地之能,只要没圣主准许,皆是无法带离宝库。
最令姜云逸感到震惊的,莫过于那一具不朽的龙尸,这一具龙尸太大,单独放在一处,显得孤零零的盘踞着。
气势恢宏,仅仅是看上一眼,就有种顶礼膜拜的感觉。
“夫君,这龙尸便是造使瘟城的罪魁祸首,从其他仙门抢得,但龙族好脸面,不容我们指染。”
陆凝霜的语气平静如常,耐心对姜云逸解释:“那日派遣而来的龙族特使,来者不善,多半是要拿龙族的威名作伐,借此机会夺回龙尸和你。”
“关我什么事?”
陆凝霜看着他,轻道:“夫君,你的三魂七魄之一与龙宫有些因果,我“借”用真龙龙珠才得以还魂,如今真龙龙珠失效,若想恢复,需要你的三魂七魄之一。
虽说在龙凤劫我替之挡过一难,龙族才得以苟延残喘,即便如此,本身还得由夫君了断,既为龙尸,也为因果。”
“那你当日怎么就杀了?”
“一只杂龙,龙宫本身就不足为惧。”
陆凝霜其实可以替姜云逸斩断一切,而龙族本身就高傲自大,认为姜云逸玷污了真龙龙珠,早就想讨回公道。
龙尸,正好能让龙族借题发挥。
此事定然会传到姜云逸耳边。
且姜云逸本身就不愿她多劳,更不愿在自己身后吃白饭,所以,陆凝霜还是选择告诉姜云逸真相。
这样做,既不给他心理负担,应该也能避免他心生芥蒂。
“这就是我活过来的代价?”姜云逸见她沉默,轻笑道:“看来不全是,你会慢慢告诉我的,对吗?”
陆凝霜还是不答,让姜云逸感觉好似回到最初见面时,她沉默寡言的模样。
亏她刚刚和自己解释时,话还挺多。
姜云逸摆手,似不跟她计较一般:“算了,那我该怎么做。”
“我们最擅长的,打服就好。”
秦长老等人闻言,身子都颤了颤。
要知道年轻时,他们就是被姜云逸和陆凝霜打服的,直到如今的记忆犹新。
“咳!那是你,不是我,我是点到为止,你才是暴力狂。”姜云逸干咳一声,直接和她划清界限。
陆凝霜倒是不在意,看了眼秦长老几人,冰冷冷道:“当年,他们很烦。”
秦长老等人尴尬一笑。
当初自己也是年轻气盛,天骄之间谁也不服谁,结果被陆凝霜揍过一顿后,就再也不敢惹她。
“那娘子你带我过来......”
陆凝霜指了指龙尸,道:“龙血,给你炼体。”
“怎么又是炼体?陆凝霜,我可是剑修!”姜云逸眉宇间透着不满。
话虽如此,但不练白不练。
而在姜云逸没注意的情况下。
秦长老等人,则是拿着陆凝霜重新炼化过的万魂幡,对龙尸开始干活。
.......
简单的淬体过后,秦长老等人还留在天帝宝库。
两人回到青竹峰,正好是黄昏时分。
姜云逸在前面懒懒的伸展手臂,白衣被映得微微泛黄,缓缓沿着山道向上。
山间安静无比,只有风吹落竹叶之声。
陆凝霜在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纤尘不染,仙姿绰约。
如此走着,姜云逸突然开口问:“娘子,怎么感觉你叫夫君时,很娴熟?”
这句‘娘子’是他发自肺腑喊出的,就算做她说出一丝真相的奖励。
“冥婚后,哪怕夫君听不到,我每日也会这般唤你,久而久之,便习惯了。”陆凝霜表达直接,没那么多遮掩。
姜云逸心颤了颤,使他在高陆凝霜一个台阶停了下来,转头俯瞰身后的她。
回过头时,恰好见到陆凝霜身后夕阳西下,温柔的余晖将那身子映衬得有些苍凉,又有几分悲伤。
她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姜云逸。
红霞辉映,美人锦绣。
陆凝霜美得不那么真实,冷若冰山的脸无倾城之笑,却是世间最寒的风雪,亦是深入姜云逸的魂魄。
“云逸。”
“嗯?”
“夫君。”
姜云逸静默片刻,转身便往前走,而陆凝霜则继续跟。
只是刚走几步,微风里就飘来他轻轻的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