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喵…”
正感受着抚摸的白猫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怔在原地的悲鸣屿。
悲鸣屿保持着蹲下,宽厚的手掌覆盖住白猫后背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毛发下,皮肤与肌肉摩擦的触感顺着手指传来。
——这是…
他微微怔神。
记忆中。
炭十郎的动作逐渐变得清晰。
从在村口刚见面,一直到发现屋顶上的上弦鬼。
推开门时观察的动作,入坐时细微的调整。
战斗中,与自己擦肩而过时,也能够准确的提前判断自己日轮锤挥舞的动作进行配合。
仿若使用剑技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的一瞬,炭十郎就已经知晓。
本就是盲人的他,对这种细微的地方更加的注意。
扑通!
扑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似乎在胸腔回荡。
层层画面叠加在悲鸣屿的脑海中,瞬间化作一片通透的白芒。
打磨近二十五年的感知力,在此刻,自然而然的。
哗——
像是一股轻柔的风拂过他的面庞。
悲鸣屿的手掌缓缓从白猫背上离开。
他微微张开嘴。
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疑惑的白猫头顶。
“喵?”
心脏的鼓动,血液的流动,肌肉与骨头之间的轻微摩擦,微风吹拂过汗毛。
悲鸣屿缓缓抬起头,他像个初生的婴儿般,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刹那间。
世界诞生在他心底。
——从未如此清晰。
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
……
在感受着四周,出神了半晌后。
悲鸣屿缓缓回过神来
他在刚刚这一瞬,理解了炭十郎之前种种细微的应变动作。
“阿弥陀佛…”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白猫,双手合十,合拢泛白的双目,嘴中呢喃:
“这就是你眼中的世界么…灶门先生…”
不久。
悲鸣屿站起身子。
他抱着白猫,踏步前往屋内,那里有一张用来书写的桌子——虽然之前未曾使用过。
他认为,自己的任务报告中,还需要再补充一些东西。
……
……
另一边。
桃山至蝶屋的路途中。
嗖——
“被雷劈了,果然还是先去蝶屋找蝴蝶看看吧。”鳞泷左近次奔跑着,他手后伸,握着担架的前把。
鳞泷与炭十郎两人正抬着一简易的担架,张着嘴昏迷的善逸躺在上面,两眼翻白。
两人担着善逸,正快速前进着。
昏迷的善逸嘴角隐隐有白沫涌出。
“能活命就是万幸了。”
桑岛慈悟郎拄着拐杖,但速度却一点不减,紧紧跟在二人身后。
他此刻丝毫没有气喘的意思,非常平稳的自言自语着,即使几人都在奔跑。
几人身后。
面色阴翳,眼神嫌弃的看着担架上的善逸,一头黑发,脖颈上戴着勾玉的青眸少年正努力跟在后面。
“嘁!”他啧了一声,厌恶的看向善逸。
——碍事的家伙。
蹙起的粗眉微微耸动。
明明今天是练习剑型的日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被雷劈了?
——每天都顾着自己哭哭啼啼,简直就是耽误师傅的时间!
今天也是!
黑发少年想着,看向善逸的眼神愈发愤懑。
自己训练的时间也被占用了!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情绪,跑在前方的慈悟郎回过头来,大声喝责了一句:
“狯岳!”
“注意力集中!”
被称作“狯岳”的黑发少年闻言,微微一怔,他看向慈悟郎,随后低下头去,专心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