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於哲这个名字,祁景安快速回想了一遍,虽然称不上过目不忘,可也是能记住七七八八的。
没有任何关于此人的印象。
“后生,话可不要说绝了,那秦夜泊便由得你胡来?”李於哲倒是丝毫没有惧色,祁景安这样的人,他可真是见识过太多了。
最后怎么样?年少轻狂,莽撞行事,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的。
祁景安停下脚步,微微侧过了头,道:“李於哲,你想见他,是笃定他会同意么?”
李於哲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我会让你断了念想的。”祁景安深知冥灵木本就不是俗物,定然不仅仅有李於哲一个人盯着它。
李於哲摇摇头,道:“后生,你这性子,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祁景安也只是冷笑一声,传闻毕竟只是传闻,可有人当了真,那就不再只是传闻。
送走了李於哲,祁景安看着那一截冥灵木,沉默了片刻。
冥灵因此物而得名,后来才改成了染灵,如今他可是要把此物彻彻底底毁了去。
这周围铺了干草,浇上了油,而他端着烛台,俯下身子点燃了脚边的干草。
这才四月末五月初,还没有到雨水多发的季节,不到片刻,便是火光冲天。
就算是等到它开花,那又如何?传言终归好传言,以此,也断了某些人的念想。
就算是今日秦夜泊回来,那他的决定,也是如此。
而祁景安是十分明白,秦夜泊知道这冥灵木或许与蛊有关的时候,却没有准备毁掉它的原因。
是因为沐清歌。
如今若是落在别人手中,也算得上是祸事。
李於哲望着玉淮山,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染灵的副教主竟然如此干脆果断,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他本打算着,提出这件事,副教主多少都会顾及那秦夜泊的想法,那样一来,为了鬼门,秦夜泊也会有所犹豫。
可唯独没有想到,祁景安这浑小子居然敢直接一把火烧了。
他可知道这冥灵木是天下难寻的珍宝?
这才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提笔写下几个字,染灵副教主,祁景安。
在长安的时候可是看他温和得很,却不想今日单独遇到他,祁景安是这样的做派。
丝毫不留情面,给人的气场,可真是太强了,不过李於哲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不至于被一个小辈唬住。
只是今日他也有些冲动,竟让那祁景安彻底毁了此物,实在是不该。
总坛依旧是按部就班,寒云教与漫园早就安置妥当,苏逸干脆直接一甩手,把漫园的大事小事扔给了吴念。
到时候向他禀告就是。
祁景安的确是对李於哲动了杀心,可最后没有动手,这万一要是杀了哪个势力举足轻重的人物,那还了得?
虽说秦夜泊是站在祁景安这边的,可他也不能没有一点点的顾及。
总坛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鬼司青衣将这些时日的事情账目,都交给了祁景安过目。
当日夜里,祁景安便快马加鞭返回了长安。
而在长安,那些所谓的奉命行事的人,自秦夜泊清楚了这些事,那把枪和那些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九羽阁也没有动静。
足足等了三日,这才有人来报,说方晚横的府邸有人潜入。
秦夜泊瞬间来了精神,没有犹豫立刻是出了府去。
祁景安是昨日里才到的长安,擦干净了梧深剑,这才紧随其后。
方晚横在后院之中,看面色着实是有些怒气,他面前站着八九个人,其中一个人,怀中正是抱着那把枪。
看起来这七八个人也算不上是厉害的角儿,纵然是秦夜泊有伤在身,也是足够对付了。
何况……后面不是还有祁景安么?那身本事可是月无双亲自指点过的。
下面的谈话,秦夜泊倒是听不详细,只见那方晚横袖袍一甩,刚刚要转身,却生生停下。
当真是敢怒而不敢言。
正当是僵持中,秦夜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道:“好生热闹。”
方晚横几乎瞬间就要抽出随身的刀!
手最后却是停在了半空。
“什么人!”
“啊……我是谁,你猜猜看?”秦夜泊挑了下眉,抽出了短刀。
又问道:“你们不认得我?”秦夜泊慢悠悠地擦着短刀,抬眼瞥了一下几个人。
秦夜泊这张脸可真是出现在过不少地方,若是说这长安还有人认不出他,那反而才是奇怪。
“秦夜泊……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看看我吩咐下去的事情,你们办的怎么样了,若是办的不好了,都得死。”秦夜泊擦完了短刀,在手里转了一下。
方晚横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是该当如何,明明是奉了秦夜泊的令,如今连秦夜泊这张脸似乎都有些陌生。
其中有诈?还是故弄玄虚?
领头的人并没有丝毫的慌乱,道:“回教主……如今是九羽阁百般不愿……”
秦夜泊点点头,道:“你们知道我等了你们有多久么?”
“回教主,是属下失职,白白让教主等了三日。”
三日……秦夜泊确实是派人蹲守了整整三日,莫非是他们一开始,便知道了秦夜泊派了人?
秦夜泊点点头,道:“把枪给我。”既然敢称呼他为教主,那他顺便拿走这把枪,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