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前来见秦夜泊的,是时绍星。
这些日子,时绍星极少出现在他的面前,秦夜泊也不会过问他的事情。
“……”时绍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
秦夜泊立刻明白了过来,屏退了众人。
“我在想,姜云笙在南盛,真的只有一个清君门和秦家?”时绍星早就有所猜测,也早就派人去详查,却丢失无功而返。
当初想利用寒云教,被时绍星察觉,这才彻底亡了寒云。
也是那个时候起,他便是着意于张庚衍在南盛的势力,可直到今日,他依旧是除了秦家与清君门,其余的尚未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秦夜泊经他一点,这才隐隐觉得不妙。
他一直都是知道秦家为大凉做了不少事情,却也是忽略了,很有可能不仅仅是有秦家。
这天下大小势力无数,就算是排查,也是无从查起。
“这件事情,暂且不要透露,大凉想要开战,缺乏兵甲利器,他想找到四个世家保管的东西,也是为了开战而准备,也只希望能多骗他一段时日。”秦夜泊仔细想了前因后果,大凉的目的,就是攻打南盛。
可他们未准备充分,攻打的下场也只会和几十年前一样铩羽而归。
这一次,他们不会那般草率的,也一定会比之前,更加来势汹汹。
时绍星是认同他的看法的,他们尚且还有时间。
不过,那般久了,什么都没有查出,就算是再等个一年半载,便会有结果?
“我想,渗透到各方势力中。”秦夜泊立刻取了纸笔,写下了十几个门派。
都是现在提起来能够称霸一方的势力,也包括了六个山庄,以及李谢的龙刀门,和南宫漠的玄鹤教。
时绍星看着这他的笔迹,便是知道了秦夜泊心里到底有多在意。
字字力透纸背。
“此事绝密,我亲自督办,需要告诉祁景安么?”这件事,时绍星早就着手去办了,未曾向任何人提及。
“景安那边不用担心,他对这些事是有分寸。”秦夜泊顿了顿,扫了一眼名单,看向时绍星,问道:“记住了么?”
时绍星愣了一下,立刻又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秦夜泊看了一眼,随后将这张纸投入了风灯中。
姜云笙想下一盘棋,那秦夜泊便奉陪到底,既然早就入了姜云笙的局,那不妨,也布一个自己的局。
正名。
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足够罗影赴汤蹈火。
洛飞箫是如何不知,前几任的门主都是借着鬼门的恶名。
可他是洛飞箫,不是前几任门主。
至于温岱之……他试探过多次,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这个人,不是温岱之了,那个雷厉风行狠绝凌厉的人,已经彻底死去。
所以这个时候,他才会提出了正名。
因为温岱之,根本不在乎这些事。
即便是罗影遮掩的再好,洛飞箫还是看出了什么,却也是不动声色,没有挑明。
两个人心思各异,只有沐清歌看得明明白白,所谓当局者迷,只怕这两个人都在猜测,他是罗影,还是温岱之。
三四日之后,吴念和姬冰尘月无双三人这才返回了长安。
吴念简单说了一下秦家的情况,秦夜泊也没有任何的意外,这些事情,他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姜云笙老谋深算,想收拾秦夜泊还是轻而易举。
只是秦夜泊不知,漆黑檀木盒中的东西,能瞒得住姜云笙多久。
他最怕的,便是牵连到秦家那般多的人丧命。
单凭一个秦夜泊想摆脱了大凉,根本是痴人说梦,否则秦家怎么会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秦落不是没有反抗过,而结果却是更加惨烈。
再次见到洛飞箫,已经是三日之后,攻打鬼门的事情让不少想一举扬名的各方门派摩拳擦掌,反而是南宫漠这样算得上有名号的门派,却是多多少少都有意避战。
“鬼泣山易守难攻,盟主可是有万全之策?”秦夜泊是去过不止一次的鬼门,却是不知鬼泣山中究竟是何样的光景。
洛飞箫摇头,道:“鬼门可真是选了一个好地方啊,不过,豪杰辈出,踏上鬼泣山虽难,却也并非是难于登天。”
秦夜泊点头,平日里他是短刀不离手的,至于泣魂枪,除非是那般十分危急的情况,他才会拿出泣魂枪。
而今日里,却不是众人整装待发,到场的,也仅有七个人,都是盛会上的佼佼者,梁安和自然也在其中,其余几人虽说一时之间叫不出名字,却也十分面熟,甚至有与之交过手的。
依照洛飞箫的意思,便是这几人先去鬼泣山一探究竟。
“鬼泣山环境莫测,诸位还是结伴为好。”秦夜泊抽出了短刀,七个人,他可以单独行动。
梁安和扫视着几个人,道:“那仅剩一人,不知可委屈了秦教主?”
当真是个聪明人,他岂会不知秦夜泊与鬼门有牵扯,单独行动对于秦夜泊来说,反而是最轻松的。
不过这话,可不是能从秦夜泊口中说出,梁安和这才顺水推舟,也算作是稍还了人情。
秦夜泊点头,道:“也好,诸位小心。”
几个人也没再耽搁,便是分路而行。
在鬼泣山,秦夜泊算不得轻门熟路,却也是大致摸得清方向。
这里多少有些云雾环绕,枯木足足占了半数,踏入这鬼泣山之时候,天骤暗,颇有云雨之势。
秦夜泊收了短刀,还未等深入,便看到前方有道身影,紫衣蒙面,是个女子。
“来人可是秦夜泊?”那女子缓步向着秦夜泊走来,而四周不知是从哪里围过来十几个人。
“正是秦某。”秦夜泊也丝毫不惧。
“门主命我在此等候,还请随我来。”那为首的女子走到秦夜泊面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