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对不起陶总……您说,我听着呢……”徐德玉确实走神了,感到脸上发烧。陶唐极少来宣传部,她记得这是第二次吧,好像是专程找自己布置工作,自己竟然走神了……
“你有心事。能跟我说说吗?”陶唐温和地问。
“陶总,刚才我们徐总编跟崔部长请假来着,”小薛有些男孩子的冲劲,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崔部长没准假。”
“小薛!”徐德玉有些不高兴。
“哦。难怪。你去吧,说我准假了。看病是大事,这件事有空再谈,你去吧。如果写稿子遇到专业方面问题,你来找我,我给你补课,目的是为了效果更好,让职工真正投身到其中……小薛是吧?你跟崔部长讲,小徐的假。我准了。”陶唐说完,起身走了。
“喔,徐姐,你面子好大哎。”等陶唐走后,小薛羡慕道。
“你瞎嚷嚷什么?让我怎么跟部长说?”徐德玉感到为难了。
“崔头要你写的东西我知道!不过是要你准确把握陶总的思路嘛,现在陶总答应给你吃小灶,还怕交不了差?”
想想也是。徐德玉起身去分理处取钱去了。
一刻钟后她回来,接到了李志斌的电话,“徐总编吧?我是厂办秘书小李,听说你明天有事去北阳?准备几点走?”
“你怎么知道我去北阳?”
“陶总交代我联系便车捎你过去……明天发规部要到省经信委开会,你几点走?几个人?”
“谢谢了,我坐公交去,很方便的。”
“他们去两个人,空着两个座位呢。如果人多,我可以给你换一辆车……”
“我说不用了……”
“不过是顺路嘛。几点?几个人?”李志斌的声音很低,“陶总已经做了安排,你体谅我做秘书的难处吧……他们七点出发,赶趟吗?”
“那,那好吧……发规部谁去?”
“你等我落实下再告你。”
几分钟后,李志斌的电话打来,“是段辉副主任。他在东门等你,七点。你有段主任的电话吗?”
“不用了。我会准时过去……”徐德玉脑子里在想怎么跟崔健解释。
徐德玉带表哥顺利到了北阳,段辉将他们送到了医院门口,约好会议结束后再联系。因为来的早,他们挂号,领彩超的号都比较靠前,上午结束了包括彩超在内的检查,花掉了徐德玉7余大洋。验血的结果尚未出来,但彩超室的大夫明确告诉徐德玉,病人的肝硬化症状很明显了,这句话让徐德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接着挂了吴主任的专家号,吴主任看过彩超结果后,要求病人赶紧住院。他避开表哥对徐德玉说,“患者情况比较严重,肝硬化是肯定的了。之前他有过吐血的情况,那不是胃的问题,而是门静脉压高引起的血管破裂……你们太大意了,这种情况很危险的。现在必须住院治疗了,不然后果很严重。”接着,吴主任又安慰了她一气,告诉她也不必过分担心,只要及时治疗,病情还是能够控制的,他有好多的患者,已经控制很长时间了,没有进一步恶化,“抢时间嘛。现在每八到十年有新药问世,争取三十年时间是有可能的。”
当时她替表哥做了主,“住院吧,吴主任。”
正好有床位,吴主任立即为表哥办了住院手续。
她出去跟表哥说了实话,“你必须住院了。想一想家里吧,你是顶梁柱,不把身体保养好,嫂子和两个孩子怎么办?不要考虑钱了,住院的钱我带了,我出。”
表哥一听急了,“这些年你接济我够多了,这怎么行?咱还是让医生开点药,回去打对吧。”打对是平泉方言,意即保养疗养之意。
“哥,你这个病不是吃药可以治好的。大医院水平高,医生可以根据情况调整用药,回家治怎么能行?今天你给我住下,早一天治疗早一天好。我去买点急用的生活用品,其他的,等我下个星期天给你送来。”
吴主任起初以为他们是夫妻,现在才晓得是表兄妹,对徐德玉表哥说,“你听你妹子的吧,别辜负了他对你的关心。”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丢下茫然不知所措的表哥,徐德玉在医院内部的超市买了餐具和洗漱用品,包括**袜子等必需品,先刷卡交了一万元押金,她卡上的钱只剩了不到两千元了。押金只够半个月的用度,这些年她每月资助表哥上大学的儿子1元,实在是存不下多少钱。她必须在半个月之内筹措至少一万元,不然表哥这一个疗程支持不下来了。
从小超市出来,徐德玉悲从中来,独自躲在路边哭泣起来。亲人们陆续离去的痛苦她已经受够了,连续的打击让她成为了悲观主义者,吴主任“抢时间”的安慰在她看来只是安慰,凡是可能坏的事情,几乎不可避免要发生……表哥才四十五岁啊,怎么办?算吴主任说的是真的,每年两次的治疗费用从哪儿来?何况还有侄儿侄女的求学呢……如果搁在我身上好了,第一我有医保,可以报销一半以上的费用。第二我是个多余的人,死了死了,也没什么了不起……为何病魔偏偏找上身负家庭重任的表哥呢?
路过的人都冷漠地看着扶着柳树哭泣的徐德玉。没有人理会这个显然遇到大麻烦的女人,来这个地方的不是病号是探视病号的人,对此也算见怪不怪了……
下午段辉联系徐德玉,接她回厂。上车后段辉问她情况,她含糊以对,只说表哥已经住院了。段辉看徐德玉情绪很差,猜到情况不好,也不好多讲,气氛很是沉闷。未完待续。~搜搜篮色*书吧,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