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你老哥的量我是清楚的!”
“那是过去。现在我是能躲则躲。在家我是滴酒不沾的。而且咱们已不是拼身体的年龄啦,没必要去计较量,喝酒嘛,全看心情。”刘新军端起酒杯,“小刘的事给你添麻烦啦,多谢老弟这两年的照顾。都在酒中了。”
“刘伟的事虎头蛇尾,该道歉的是我啊。怎么办?刘伟回来还是办停薪留职?”
“准备回来。一半天就找你报到了,原先的单位不想回了,能不能考虑个新单位?”
“邱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给我们定了个原则,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现在很多单位不愿接收回来的人,你说的我争取吧,有目标了?”
“他原先在技术部,这次想到钢管厂……”
“钢管厂?”
“就是东湖的那个小厂子啊。大面走完了,就差最后的手续了。总要派人过去,刘伟是搞技术的,在外面野惯了,听说了这件事,而且他家离开发区也近。”
“我争取吧。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所以要老弟你帮忙嘛。”
“我想办法吧……对了。下午陶总给我们开会,下一步要启动‘三定’,还说要你们先期搞机构研究呢。也对,你们不把庙建起来,怎么设座位嘛。”
“老潘,虽然咱们平时来往不多,但我知道你是厚道人,宋总选择你干人劳是有眼光的。你那个岗位啊,一般人还真干不了,至少我干不了。你别说。听我把话说完。不管咱们来不来往,人家是把咱们划到一条线上啦。不说这个了,你说,陶唐干嘛搞这些?精益管理,三定,有什么意思?靠这个能搞好企业?”
潘成贵的不安比刘新军尤重。自陶唐上任,他就一直挨批,刘秀云的工作调整,很多人都说他也坐不住现在的椅子了。但他还是不敢公开流露对陶唐的不满,“抓基础管理嘛,啥时候都不能说不对啊。”
“但加强基础管理不能挽救红星的沉沦!依我只见,上策是抓机遇。比如平泉新城建设就是!那才是让红星这艘大船重新驶入深水区的良方。中策是抓产品和市场的开发,实在没招了才搞什么基础管理聊以自娱……可惜人家另有打算……算啦,我不过是瞎操心,我把椅子。很快就要换主人啦。”
潘成贵吃了一惊,“不可能吧?不是我恭维,要说把控宏观。咱厂真没人赶得上你啊。倒是我,肯定完蛋了。现在我盼着人家发慈悲,别像权建和一样一撸到底就谢天谢地啦。”
“你不会动的。他越批评你越没事。而且已经换了上面,就不太可能换下面了。而我就不一样了,事情最怕有人盯着,你和我不一样,现在谁都把人劳当成了火山口,没人会抢你的饭碗的,除了你那些副职。但我就不一样啦……”
潘成贵听懂了刘新军的潜台词。但他不敢接这个话,太过敏感了。失去了靠山的潘成贵可不想因为工作外的事情触怒陶唐。二分厂的一起工伤便让他失去了一个很听话的调配科长,陶唐的性格可见一斑。如果单是对工作不满意,他或许可以换一个岗位,比如说当一个支部书记。但涉及私事,尤其是敏感的私事,陶唐完全可以找个茬子把自己一撸到底。
“对了老潘,你对杨开河的事怎么看?”刘新军今儿算是敞开心扉了。
“什么怎么看?”潘成贵装糊涂。
“听说案子有了进展……”
“实话说我不关心。我跟他也没啥交情……”
“老杨就是太张扬了……还笨,怎么能摆不平和副手的关系……蠢嘛……”似乎想到了什么,刘新军连声叹气。
潘成贵心说,要说张扬,你也够张扬的。杨开河事件成了公司最热门的话题,牵连到了许多人,其中就有刘新军,当然演绎出很多版本,其中也有刘新军的故事。出了这件事后,潘成贵很是感慨,至少自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小打小闹的有,但收礼最多的不过几张购物卡而已,连一次上万的都没遇见过。过去羡慕刘新军、刘书林、杨开河这些香饽饽,老婆无数次埋怨过自己窝囊,现在反而好了,就算陶唐瞧不上自己,最多免职而已。而且,潘成贵不相信陶唐会如此绝情,至少得给自己一碗饭吧?但杨开河就不一样了,搞不好真要跟着计力强去吃牢饭啦。
这顿饭总体上气氛不错,彼此说了好些知心话。潘成贵利用去卫生间的机会抢先付了账,让刘新军很是埋怨了一番。因为这顿饭是刘新军提议的,而且向潘成贵提了个小要求,按照规矩应当是刘新军请客。刘新军没想到的是,潘成贵竟然把他说的向陶唐打了小报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