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死马当活马医,您是死马么?”肖月娥的儿子不乐意了,“这不你都不乐观接受治疗了,我们不还到处给你找医生么?”
没有哪个做儿女的会愿意让人觉得自己不孝顺,不给父母治病,当然,除非他真是不孝顺。
肖月娥嘟哝了一句:“治来治去也治不好,浪费钱在我这个死老太婆子身上什么?”
“肖奶奶,你放宽心吧。白苏医生他虽然很年轻,且的确还是个学生,但是他的医术却是非常了不得的,要说他是华夏医术最高明的人,或许有些狭隘,但要说他是医术最高明的人当中的一个,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是么?他那么厉害呢?”肖月娥很是惊讶,双目微亮。
“那是当然。”桂佳应道,“在之前,华京有个年龄跟您差不多的老太太,半身不遂了,靠轮椅坐着。白苏医生只给她治疗一次,然后她三天就站了起来,一个礼拜就行动如常了。你虽然看上更严重一些,但我觉得白苏医生也绝对能治好你的。”
肖月娥的儿子也点头道,“妈,听到了没,你就安心准备恢复健康,到那时候就又可以重新出去遛弯,去逛超市买菜吧。”
肖月娥闻言,也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唔……要是那样,就真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了。”
接着桂佳又采访了得强直性脊柱炎的那个病人,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名字叫任烨。从他坐的轮椅和陪护人员的穿着来看,应该是个富贵子弟。
此刻他正坐在轮椅上,身子一直保持侧倒前倾低头的姿态,从侧部看,能看出他整段背脊呈现强迫性的弯曲前倾的姿态。
在桂佳过去时,他显得十分焦躁不安,当桂佳蹲身下来,跟那男子的眼神交汇,他觉得这个男子像个困在笼子里,放弃挣扎却又内心渴望自由的野兽。
“你是什么人?”任烨对人有着异族般的警惕和排斥。
桂佳微笑相应:“我是记者,我的名字叫桂佳。”
任烨沉哼:“记者?我不接受什么采访,你走开。”
桂佳微愕,不过他不是一个强求的人,当下轻笑:“行,如果等你病治好了,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可以找我。”
站起身来,桂佳看向陪着桂佳的一位浑身贵气的中年女子:“你好。”
这个女子是任烨的母亲甘萍:“记者先生,你好,我儿自从患病后,这心情一直很不好,请你见谅。”
桂佳点头:“可以理解,病人都是弱势群体,他们的身体原因会让他们的内心更加脆弱。”
甘萍微笑:“多谢你的理解,如果你有什么想了解的,不涉及隐私的话,我会回答你的。”
“那就多谢了。”桂佳报以微笑,刚才就是甘萍同意让他尝试采访桂佳,从她的谈吐来看,显然是颇有见识的女子。
整理了下思绪,桂佳问道:“请问,您儿子是什么时候得上这强直性脊柱炎的?”
“恐怕很早了,医生说这种病在年轻人群体中,会有较长的隐匿期。而确诊,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他时而感觉胸痛,然后我们发现他的脖子后背都有前倾的趋势,就带他做了系列的检查。”甘萍挺健谈,打开了话匣子,“现在想来都后悔死了,之前就看他经常低头看手机什么,只以为是习惯性的有些驼背了呢,却没想……这几年可把孩子折腾坏了。”
桂佳恍然:“从你们的外形气质来看,你们应该是经济颇为宽裕的家庭,那应该是一直在治疗吧?”
“是啊,一开始在国内看,中西医都看过。孩子他爸觉得中医挺靠谱的,要治疗跟养护结合,折腾了有半年吧,孩子实在吃不下中药了,然后朋友介绍了上滩一个著名专家,他就说中医根本不靠谱,让我们用消炎药,用抗生素,用激素积极治疗,但是治疗了好几个月也没有成效。”
“如果最终任烨先生被中医治好了,那我想你可以打电话给那个著名专家,告诉他以后那张嘴巴就不要乱说话了。”桂佳爱屋及乌,他很欣赏白苏,进而也重新认识了中国传统医学。
听到有所谓的专家贬低中医,他都忍不住要义愤填膺一把。
甘萍点头道:“那是当然,我不但要敬告他不要乱说话,我还要责问他耽误我孩子治疗的事呢。”
桂佳微笑,看来上滩那个著名专家要摊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