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二节 我死以后,哪管洪水滔天(还债1)(1 / 2)

“大单于……”军臣正在暗自神伤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的弟弟夏王的声音。

这位匈奴夏王,最近为了标榜自己决心向汉朝全面学习的决心,甚至开始束发易冠。

他将传统的匈奴的辫发放开,然后如同汉朝士大夫贵族一样,束起来了。

还穿上了跟汉朝士大夫一般的华服,衣襟左衽,腰间带了一个玉佩。

这让许多匈奴贵族非议不断,但却也赢得了大批的青壮派的支持。

以呼衍当屠和左谷蠡王狐鹿涉为首的高层贵族,更是旗帜鲜明的站到了他这边,多次强硬的表态:唯有汉化,方可救匈奴!

而许多曾经从汉朝逃来匈奴的官员和士大夫,见到这个情况,也纷纷主动靠了过去。

军臣见到这个情况,虽然心里面不爽。

但他也明白,如今的局势,匈奴已经是不得不向汉朝学习。

而且,必须从内到外,彻底的进行学习和模仿。

不然,即使匈奴能赢一次,也会被汉朝军队横推。

旁的不说,汉朝神骑一旦杀过来,而匈奴却没有能力抵挡,那该怎么办?

今天让河间,明日让幕南,后日自杀?

而最近几日,这些投靠了夏王的汉朝降人,也搞出了一个让军臣心动不已的事情出来。

他们联合起来,给军臣上书,说‘单于,夏天子之后,淳维子孙也!又为汉天子之国丈,理当正本清源,为夏天子,大夏之皇帝陛下……单于若即位为大夏皇帝陛下,为夏天子,则中国皇帝必不再有借口和理由,再侵单于国土……’

这个说法,让军臣心动不已。

当然,他动心的并不是什么他要是做了大夏皇帝,那么汉朝皇帝就没有借口进攻他什么的。

事实上,军臣明白,不管他怎么改变自己的称呼,汉朝人该进攻还是会进攻。

汉朝那个小皇帝,连他这个岳父都要打,更别提什么大夏王朝了。

但问题在于,他若称皇帝,而不再称单于。

那么,汉朝皇帝所立的且之,也就失去了价值。

军臣确信,汉朝皇帝不可能再封且之为匈奴皇帝。

而且,皇帝和单于,表面上看来,地位对等,权柄相同,实在大大不同。

看看汉朝的那个皇帝吧!

口含天宪,动合阴阳,履则乾坤,这是汉朝士大夫和官员对他的威权的形容。

而他也确实如此,本人即是国家,国家就是他的个人意志的延伸。

他可以裁决汉朝的一切大小事务,规定天地星辰的运转,指挥山河湖泊的盈满,四季的变化。

他是神王,也是人皇。

反观他这个单于呢?

即是是他的父亲老上单于,也不是能主宰一切的至尊。

各个部族,都只是臣服,而不是服从。

到他手里,别说下面的部族了。

就是本部之中,也有无数野心家,蠢蠢欲动。

尹稚斜死了,且之又冒出来,且之投降了,亦石又跳出来。

天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那个孪鞮氏带着兵马,将他和他的子女全部杀死?

与汉朝皇帝相比,他这个单于,就跟一个部落的酋长没有太大区别。

这让军臣又羡慕又嫉妒。

他自然是做梦也想当皇帝。

但可惜,军臣知道,至少在现在是不可能的。

那些部族的大人物和贵族不会同意,就连这单于庭内,愿意的人也没有几个。

所以,军臣才要鼓励和推行汉化。

因为,只有汉化,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学习汉朝皇帝,进行集权,做那个真正的天地之下,劳资第一,一切牛鬼蛇神都要跪下来唱征服的至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仅仅在世俗中要面临各部族的牵制。

就是神权里,他也是神鬼的奴仆。

就特么连个小部落的毛神,他都得供着!

夏王却是急匆匆的走到军臣身边,跪下来说道:“大单于,大事不好了!刚刚有斥候回报,在渔水上游,发现了大量的死尸,还找到活口,他们是亦石的部下,是须卜氏族的骑兵!亦石可能已经完了!”

“什么?”军臣闻言大惊:“这怎么可能?”

军臣记得,亦石可是带上他的本部万骑,还加强了瓯脱王的万骑和须卜氏族、兰氏的各一个万骑。

算上楼烦奴和浑邪奴,总兵力已经超过三万。

这是一支哪怕放在雁门关和云中郡,也可以跟汉朝军队有来有回的力量,怎么会败的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