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桃花一回家,碰到郝氏,便哭着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郝氏听了不由大惊,道:“怎么会这样?丁癞子疯了吗?他不怕你告他弓虽奸,官老爷杀了他?”
这样搞要都能行的话,丁癞子还不早靠这方法娶到老婆了?
但是要知道,这个时代,弓虽奸罪很重的,比现代还重,一般只要犯了弓虽奸罪,就会处以绞刑——不过跟现代一样,女方为了名声,会告男方弓虽奸的很少,但总有人怕自己碰到的这个会告啊,没人会拿自己的小命赌这种概率,所以想用这种方法讨老婆的很少。
只是她们自然没想过,有人逼丁癞子,丁癞子是抱着不做可能会被那些蒙面人杀了,做的话,周桃花不一定会告他、他甚至能讨到个老婆的想法才做的,毕竟他手上可有周桃花想害木槿的把柄,周桃花要真想告他的话,他就拿这个威胁她,她要不想自己也被官老爷捉去的话,肯定不敢告他的。
周桃花听了郝氏的话,便咬牙切齿地道:“大概是觉得我不会告他,所以敢这样干吧。”
周桃花的确不打算嫁丁癞子,但跟大部分人一样,也没打算告丁癞子弓虽奸,到底是乡下人,对衙门还是很畏惧的,根本不敢去衙门告状,况且,周桃花也不想这事闹的人人皆知——虽然自己跟丁癞子的事,在周家村可能是瞒不住了,但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不可能传的很远,而她要是去县城告状的话,只怕整个县城的人都要知道了,这显然不是她想看到的,她还想着要是在周家村找不到好人家嫁了,就到其他村找个条件还过的去的嫁了呢,要是传的整个县城都知道了,那她还要到外县去找人嫁,他们这小山村闭塞的很,对外地也不熟,找亲事就难了,这显然不是她想看到的。
“就算这样,那光天化日的,他一个人能把你拖到他家里去?你就不知道看他过来了,大喊大叫,引人过来救你?”郝氏不明白地道。
说起这个,周桃花就更气了,当下便道:“不是他拖的我,我不知道被谁打晕了,然后醒来就是这样了,哪来得及大喊大叫。女儿想,没谁对我这样仇恨,除了大姐,我想,那些人是不是大姐派的啊?就算不是大姐派的,只怕也是临江王爷或卫公子派的,也许是他们听说了咱们要害大姐的事,又或者是大姐自己发现了,跟他们说了,他们为了报复我,就这样害我,要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害我的人,就那么凑巧,是咱们要找来害大姐的丁癞子。”
这倒的确是的。
郝氏听了不由脸色一变,有些害怕起来。
要知道,她之所以敢害木槿,是建立在觉得临江王爷或卫公子不知道的基础上,因为她知道这两人要知道了,只怕会找自己的麻烦,所以这会儿周桃花一说临江王爷或卫公子可能知道自己找木槿麻烦的事,能不害怕吗?
——其实这也是赵垚故意找丁癞子收拾周桃花的原因,就是想敲山震虎,让郝氏隐约知道是谁在找她的麻烦,让她收敛点,既然不能直接找郝氏的麻烦,免得郝氏祭出岳母的大旗让他难做人,那就这样暗地里警告,这样一来,郝氏多少知道是谁干的,但又没确切的证据,要质问赵垚,赵垚也可以抵赖不承认,不怕郝氏仗着木槿母亲的身份,让他不能怎么着。
而现在看来,显然是有效果的,最起码,郝氏害怕了。
周桃花不知道郝氏听了她的话,已有些害怕了,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所以还没想过临江王爷或卫公子要知道了这事,她会倒霉的事,只道:“所以娘,咱们找大姐要个说法去。”
郝氏这会儿心情慌张,哪敢找木槿要说法,当下一听周桃花的话,便有些六神无主地道:“你又没证据证明是你大姐干的,相反,这事要说开来,让你大姐知道你想找丁癞子害她,她要告诉了临江王爷或卫公子,咱们更要没什么好下场了。”
周桃花这会儿才想到这一茬,也不敢继续说这个话,不过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不由气恼道:“那咱们就这样算了啊?”
郝氏正要说话,就听门上传来丁母的声音:“周家大嫂,在家吗?”
郝氏一听丁母的声音,当下便道:“先别想那事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丁家的事吧,我估计丁癞子娘俩,要揪着你不放,要你嫁过去了。”
周桃花不屑地道:“想的美!娘,这事好应付,我心里有计较,保证他不敢拿这事怎么着咱们。”
当下在郝氏耳边轻轻一说,郝氏不由点点头,道:“你这方法不错,走,咱们会会丁癞子那个小杂种去,哼,害了我闺女,还敢上门来,不把他们扒掉层皮,我就跟他姓!”
当下一打开门,便见丁母笑着走了进来,道:“亲家,想来你也知道桃花和我家小子的事了,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亲家什么时候把桃花送到我家去,你看,这两个孩子都胡闹过了,再不把桃花送过来,我怕她万一要是怀上了,那传出去风言风语的,可就不好了。”
丁母这话,绵里藏针,特别是最后一句,显然带有威胁意味,可是将郝氏母女气坏了。
当下郝氏一看丁癞子母子进来,没有赔罪不说,丁母还不要脸地说这种话,便冷笑了声,道:“你们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们呢!弓虽奸了我的女儿,还敢找上门来,让我把女儿送到你家去,想的倒美!快跟我去县里,我要告你儿子弓虽奸我女儿!”
本以为儿子成功睡了周桃花,这下能不花钱就能讨到个老婆了,一想到能省下一大笔钱,丁母就高兴不已,没想到郝氏这样说,立马就将本来以为能不花钱就能讨到个便宜媳妇所以满面笑容的丁母吓了一跳,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不敢告!你要告了,你女儿的名声可就要毁了!”
郝氏冷冷地道:“毁就毁,就算我女儿一生都毁了,也要把你儿子搞死!看谁更受不了!反正我女儿儿子都不会有事,你唯一的儿子可就要死了,看以后谁给你养老,谁给你传宗接代!”
郝氏和周桃花都是那种辣货,平常都没人敢惹的,绝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蛋,所以她这会儿满脸横肉地说出了这话,根本不像假的,一下子就将丁母和丁癞子吓倒了,当下丁母不由语无伦次起来,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么样了?!嗯?我怎么样了?强了我的女儿,不说赔偿我女儿的损失,还敢过来让我把女儿送过去,是谁不怎么样?!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了,你家要是不出十两银子赔偿费,我就敢告到衙门去!我倒看看你儿子的命,值不值十两银子!”郝氏说一句就上前一句,周桃花提着锄头,也在一边凶狠地瞪着他们,步步紧逼的模样,彻底吓倒了丁母和丁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