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都不用问的,毕竟要是风声变了,拍马屁的周嬷嬷能不第一时间将好消息跟她说么?
但周老夫人并未想到这一点,只以为自己没问,周嬷嬷就没去打听,所以当下便这样问了。
周嬷嬷自然知道眼下的情况,只是这会儿周老夫人一问,自己要是马上说,就要惹周老夫人不高兴了,毕竟她到时要说了:你都知道情况,怎么不跟我说?于是当下便道:“老奴马上派人去打听打听。”
“好,去吧,快去快回,我还等着消息呢。”周老夫人道。
周嬷嬷领了命,不过一个时辰就带来了消息。
其实她早得了消息,所以这下只是出去装装样子,问问儿子,要不然要真是实时打听的,哪能那么快。
等来到周老夫人屋后,周嬷嬷便调整了表情,一副凝重的样子。
周老夫人一看她这脸色,就知道消息可能不太好,不过还是问道:“怎么样?”
“外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讲理,就一味信着三小姐的话,觉得咱们家就该将德昭县主的嫁妆还她,说……说……”
“说什么了?别吞吞吐吐的!”周老夫人看着周嬷嬷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不快地皱眉道。
周嬷嬷便赶紧道:“说当初嫁妆给了府里,又不是三小姐或德昭县主给的,是咱们府上不问自取的,现在人家还活着,理应归还人家,跟东西给了长辈再要回来根本不是一码事。……”
周老夫人听了不由脸色铁青,骂道:“那个死丫头,还真是伶牙俐齿!会说话!”
——她以为这是木槿教人在外面说的,其实不是,是她让周嬷嬷放了那样的话风后,围观群众自发反驳的。
“那现在怎么办,是重新想应对的话,还是……真将嫁妆还给三小姐?”周嬷嬷道。
周老夫人冷笑道:“将嫁妆还给她?!想得美!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怕外面的人说上两句?就让他们说去!我就是不给,他们能奈我何?”
周嬷嬷奉承地笑道:“老太太说的有道理!那些嘀咕的人,总不能冲进咱们伯爵府,逼咱们将嫁妆还给三小姐。过个三年五载的,谁还记得这事。”
“正是这个理!”
而就在周老夫人觉得她能挺得过去,所以还是没动静的时候,不几天,有宫里的内侍汪公公找上门来。
却是周妃身边的人。
周老夫人听周嬷嬷禀报,说是周妃身边的太监来了,不由惊讶,道:“上个月不是才送过钱进宫吗?怎么又派人来了?”
她以为汪公公是来要钱的。
却听周嬷嬷道:“不知道呢,只看着脸色不太好,问是什么事,又不说,只说见了老太太您才说。”
周老夫人不由皱眉,道:“让他进来吧。”
不大会儿汪公公进了来,一见周老夫人,便劈头问道:“娘娘让奴婢问老太太,周三娘的嫁妆,到底是怎么回事?让老太太赶紧将嫁妆还给对方,免得招来了祸事。”
周老夫人看周妃都听说了这事,不由大吃一惊,道:“娘娘是怎么知道的?”
汪公公不快地道:“还说呢,宫里都传遍了,陛下都知道了,您也知道,昌平王爷是陛下第一敬重的,听说您府上扣着他女儿的嫁妆不还给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外孙女安平县主,当时就不高兴了,将咱们娘娘叫到了跟前,很是数落了一顿,还说她家人如此刻薄寡恩,她不配为妃,听那话的意思,是要降娘娘的位份,可是将娘娘吓坏了,惊惧交加之下,娘娘如今已是病了,但怕陛下真的会降她的位份,所以撑着病体,还是让奴婢走一趟,让您赶紧吩咐府里的人,将嫁妆还给那个周三小姐吧,免得娘娘遭罪,府上也会脸面无光不是?”
周老夫人是真没想过自己赖着不还,不是赖着赖着,就赖成功了,却是赖来了女儿被皇帝责骂,甚至要降位份的危机,不由当场就愣住了。
为将女儿拱到妃位上,周家不知道砸进去多少钱,要是为着木槿这事,让周妃降了位份,那岂不是这些年的钱都白花了?这自然不是周老夫人能接受的。
当下周老夫人脸色灰败难看地道:“我知道了,我会吩咐的,不会让娘娘受苦的。”
汪公公得了周老夫人的保证便道:“既然老太太这样说了,那奴婢是信的,这就告辞了,娘娘还需要我照顾。”
之所以会有这些发展,自是木槿安排的。
木槿那天约见赵垚——这事不是小事,不是托人一句话两句话说的清的,所以木槿是见了赵垚亲自说的。
赵垚来了后,她便跟赵垚说了跟府里交涉嫁妆的事,然后道:“既然她们不还,我也不想一上来就使出杀手锏……”虽然她知道一旦闹进了宗人府,凭着她占理,以及外祖父在宗人府的情况,嫁妆肯定能要回来,但这样硬碰硬,对她的名声并不利,所以她还是打算先看看能不能用不那么硬碰硬的办法,只要嫁妆能要回来,那用不会影响名声的方法自然更好。“所以便想拜托你,放点风声出去,让外人议论议论,我想看看迫于舆论的压力,她们会不会主动归还。”
要还是不主动归还,再动用杀手锏不迟——不错,周老夫人等人要真不还嫁妆,她还真会上诉到宗人府,让宗人府为自己作主,而不是像周老夫人想的那样,她为了名声,不敢跟宗人府说这个事。
赵垚听说周家人这样无耻,木槿都回来了,还不把她娘的嫁妆还给她,不由对周家人的印象跌到了谷底,当下便拍胸脯保证道:“看我的,保证让你不用动用宗人府,也能让她们不但将东西还回来,还会搞的灰头土脸!”
“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木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