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王嬷嬷先前之所以敢那样趾高气扬,是以为三小姐是怕白姨娘和二老爷的,之所以这样认为,还不是先前在伯爵府时,三小姐不都是看她们做事敷衍,也不敢将她们打发走的,所以便觉得三小姐是怕白姨娘和二老爷,才不敢将她们打发走的,哪知道现在看来,她是根本不怕的,早知道三小姐不怕白姨娘和二老爷,她哪敢这样啊,毕竟要是被卖了,还不知道以后会碰到什么样的主家呢,哪有王府这么好呢?别到时不如王府就算了,要是连清安伯爵府都不如,那可就糟了,就算可以给清安伯爵府通风报信,让清安伯爵府的人或家人帮她们赎回去,但到时要交一笔赎身费,清安伯爵府那么穷,只怕是不愿意赎她们的,让她们自己交,她们也不乐意啊,再说了,清安伯爵府那穷地方,她们早呆怕了,好不容易摆脱了,来到王府享受到了富贵,哪愿意再回那破地方,想到这些严重后果,于是当下王嬷嬷不敢再趾高气扬地质问木槿了,赶紧也跟那些胆小的一样,跪下来求饶了,流着泪赌咒发誓地道:“没有,老奴没这意思,小姐这是误会了,误会了啊!……”
可是这会儿知道求饶了有什么用呢,先前不是挺嚣张的吗?
木槿不想跟她废话,没等她说完,便让人将她拉下去了。
王嬷嬷等人被木槿打发后,这才明白过来,谁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不跟着主子混,却帮着外人找主子的麻烦,这不是脑子有病吗?当下都不由后悔当初不该充当周老夫人等人的眼线,也不该收别人的钱,还准备找木槿的麻烦,要不然这会儿跟着木槿在王府当差,是多么体面的事。
曾经有一个能得荣华富贵的机会放在她们面前,她们没有珍惜,这会儿再后悔也没用了。
王嬷嬷等人走了,木槿觉得身边清爽多了,总算没有那群看着就膈应人的人了。
而王嬷嬷等人被人打发了,因为都不想再回清安伯爵府,所以便没想办法给清安伯爵府报信,让清安伯爵府将她们赎回去,清安伯爵府不愿意花钱赎她们就算了,她们自己还不愿意回去呢,毕竟到时可就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了——清安伯爵府为了多得些钱,跟忠勇伯爵府的李大夫人一样,碰到下人想赎身出府,总是狠命要价,既然如此,王嬷嬷几人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就不会再回那个地方了,免得来日哪天想出来,拿不出那么多钱,根本出不来。
虽然没给清安伯爵府报信,但还是想办法给自己家人报了信,就盼着家人花钱赎她们出去,自己家人将自己赎回去,那就相当于获得了自由身,到时再去找更好的人家当下人,可比回清安伯爵府强。
结果倒是有家人前来赎,但那人牙子知道她们是一家人,想一家团聚,不是单纯买人,便觉得奇货可居,有利可图,于是价开的非常高,就以为她们家人为了赎她们回去,多高的价也会同意的。
的确有部分人家自认倒霉,愿意花高价买回去,但也有一些不愿意花钱的,好比王嬷嬷家人就是这样,觉得为她花那些钱不值,所以便任由人牙子将她发卖,让她到了新主家,给他们报信,他们再去找新主家,看看能不能便宜点赎回去。
不管是赎回去的,还是没赎回去的,总归离开了王府,都是吃了大亏了,让众人后悔不已,想着当时就不该那么傻,肆意妄为,将王府这个前途大好的差事弄丢了。
而他们家人出来找他们的举动,自然也让清安伯爵府的高层发现了。
第一个发现这事的是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一直记恨着木槿抢走“她”嫁妆的事,哪会轻松放过木槿,所以即使木槿去了王府,周老夫人也打算通过先前安排在木槿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机会对木槿下毒手。
没想到一直联系着的人,这天再联系时,竟然不见了踪影,再一打听,才知道人被木槿卖了,府里人正忙着赎人呢。
周老夫人一听木槿将人卖了,就不由气的火冒三丈了,于是便派她的心腹周嬷嬷过来问是怎么一回事。
木槿看周嬷嬷理直气壮地问怎么老太太派的人不见了,就觉得这对主仆挺搞笑的,她们还以为是在清安伯爵府她们掌控的地盘上,她会怕自己做什么,她们生气吗?于是当下便道:“我的人,犯了错误,我想卖就卖,不成吗?”
这话堵的周嬷嬷不由一噎,半晌方道:“虽然卖身契在三小姐手上,的确算三小姐的人,三小姐想卖,咱们也的确说不了什么,但那些人可是老太太很看重的心腹,跟老太太感情很深的,当初把她们给小姐,也是想着小姐自幼失恃,怕其他人照顾小姐不周,才专门将她们拨了过来,是想让她们来王府好好照顾小姐的,小姐既然看不上,退还给老太太就是了,将人卖了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也不想想老太太看这些老伙计就这样被卖了,会不会难受吗?”
周老夫人跟她交了底,说是如果不能阻止木槿将人卖了,那最起码,也要将那些人要回来,好歹也是一笔钱不是?现在清安伯爵府这么穷,自然不想浪费了这么多钱,当然最主要也是,周老夫人更不想木槿得到这笔钱,不想便宜了木槿,所以这会儿周嬷嬷才会这样说,想让木槿将人要回来,交给她。
这个周嬷嬷倒是个会说话的,用这种大义来压木槿,不过木槿自然不会被她吓唬住,当下便道:“她们收受别人的钱财,意欲加害我,我要真将她们退回去了,老太太既然跟她们感情深,只怕也不好意思处理她们,但要不处理她们吧,哪天传出去,外边的人不知道内情,不知道老太太是心疼我,派自己的心腹照顾我,还以为老太太故意派些居心叵测的人,想害我这个孙女呢,所以我作主,将人打发走了,这也是为了老太太着想,免得老太太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处理她们的好。”
周嬷嬷会说话,木槿也不遑多让,三言两语间,一下子就将周嬷嬷再次噎住了,当下再也说不了什么了,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将这话跟周老夫人说了。
周老夫人的确故意派些居心叵测的人过去,想加害木槿,但这会儿被木槿指桑骂槐地指出来了,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只顺着周嬷嬷的话,咬牙切齿地道:“亏我心疼她,将自己的老伙计拨给她用,照顾她,她就是这样对我的!”
但因知道木槿掌握了那些人收受钱财,意欲加害她的证据,却也不敢在外面说这种话,怕人说她送一群想加害孙女的人居心叵测,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然后又想着木槿将她安排的眼线全拔了,以后办事可就麻烦了,毕竟那些人虽然是明面上的眼线,她知道木槿会防备,所以也没指望用那些人加害木槿,但那些人已接受了她的吩咐,准备暗中发展人,让暗中发展的人对付木槿啊,现在好了,那些人还没发展人呢,就被赶走了,自己这以后要办事,没有现成的人可用,还得重新收买人或安插人进去,可不是麻烦多了。
一想到一时难以找木槿的麻烦,周老夫人又不免对那些人见钱眼开,帮别人办事着恼,想着要不是她们见钱眼开,要是老老实实的,哪会被木槿找到理由赶走。
但再着恼也没办法了,只能暂时消停下来,准备另想办法对付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