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老爷也知道刚才那人跟上赵垚是干什么,因为之前那人就说了流言的事,说呆会要去问问临江王爷的意思,最后他那样一个下场,倒是叫先前聚在一起说这事的诸人噤若寒蝉,不敢继续找赵垚说什么了,亏的当时不少人也跟刚才那个被丢出去的人那样想的,也想问问赵垚是不是打算休妻,他们好介绍自家姑娘给赵垚呢。
而张三老爷看赵垚大发雷霆,暗道幸好自己没开口问,要不然就要像那个蠢货那样触外甥的霉头,以后别想好了。
于是本来也想问赵垚这个问题的张三老爷,在此之后就安如鸡了,其他有差不多想法的人,也同样被赵垚的反应震住了,没像那人那样问赵垚是不是想休妻另娶的事了。
而对张三老爷此行抱有期望的张瑛和汪姨娘两人,看张三老爷从临江王府回来了,便赶紧跑过来询问情况了。
汪姨娘细心,一看张三老爷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只怕是没成的,毕竟要能成,张三老爷这会回来,该是笑容满面,满脸喜气的才是,而不是没什么表情。
果然张三老爷对张瑛道:“你表哥暂时没休妻的意思。”
“爹爹问了他,他这样说的吗?”张瑛失望地道。
张三老爷摇了摇头,道:“我没问。”不等张瑛皱眉,质问他不问怎么就得出了这样的答案,就听张三老爷接着道:“但有人问了……”张三老爷拉长了声调,顿了顿,才在汪姨娘母女俩等着听答案的眼神下,道:“你表哥生气了,将问的人扔出去了,而且吩咐以后不许那人上门,所以幸好你爹我没问那话,要不然当时丢脸的就是我了。”
张瑛看到确切的答案了,知道彻底没戏了,这才没办法了,不由失望地跌坐在椅上,道:“难道我就嫁那样一个人吗?”
张三老爷皱眉道:“那样一个人已经算不错了,幸好你母亲说先问问你表哥的意思再说退亲的事,要不然这会儿你亲事退了,退了亲的人,再找就更找不到好的了。”
这会儿张三老爷对张三夫人不由暗中点头,想着还是她主意正,哪像汪姨娘母女,真是被那个流言冲昏了头,八字还没一撇呢,就那样兴冲冲地畅想了起来,差点将一门好好的亲事搞没了——不错,在张三老爷眼中,张三夫人给张瑛定的这个有钱商贾亲事,张三老爷一直都觉得挺好的,谁让他能从对方那儿拿钱呢,被小恩小惠收买了的张三老爷自然就满意这门亲事了。
张瑛却不愿意嫁那样的人,所以这会儿还在垂死挣扎,哀求道:“爹爹,能不能再等一段时间?也许表哥改变主意了呢?”
张三老爷的脸沉了下来,道:“你不要继续做梦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哪还有时间再等!再说了,万一赵垚没改变主意,你推迟婚期,是想让男方对你产生什么误会吗?到时嫁过去被他们猜疑,不喜,有什么好处?”
张三老爷拒绝了张瑛的提议后,张瑛纵然满心不愿意,也没办法了,于是只能按家里安排的婚期嫁了过去。
且不说张瑛如何,却说当下宾客离开后,赵垚想到先前那人敢直接问他那些话,就没心情数红包了,将数红包的事交给了木槿,他则去找了韩杨,问他调查的进度。
韩杨一见赵垚便道:“王爷,属下正想找您呢,没想到您先找属下了。”
赵垚一听他这样说,便知道肯定是调查有眉目了,当下不由精神一振,道:“有什么发现?”
韩杨道:“一开始一直没什么发现,直到今天府里办酒宴,清安伯爵府的人来了不少,来之前,白姨娘将周爱茹身边的下人找到了房里,叮嘱她看看今天王府里传流言的情况,然后那下人回去后,便说今天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个流言,还说有人找您问休妻的事,然后……她就恭喜了白姨娘,说恭喜姨奶奶大功告成,从她们的对话中,属下明显感觉到,这流言应该是白姨娘放出去的,虽然不知道白姨娘是什么时候放出这个流言的,很有可能是哪次咱们不方便盯着的时候,让人或自己传的,不管她是怎么传的,但放出流言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赵垚听说是白姨娘放出的流言,不由面沉如水,咬牙切齿地道:“我就知道不是承恩公府就是她,没想到还真是!”
赵垚虽然没找到白姨娘的证据,所以不能拿着证据上门找清安伯爵府问罪,但没证据就没证据吧,只要他心里有数就行了。
所以这会儿自然不会因没证据找不到白姨娘的麻烦就此算了,当下便跟韩杨道:“派人接触周大老爷。”
之前是想着木槿还没生孩子,一旦查出了当年的事,不跟木槿说不好,说的话又怕影响木槿的身体,现在木槿孩子已经生了,没这个担心了,他决定快点将当年的事查清楚,到时将白姨娘等人收拾了,报当年和这次流言以及以前木槿在娘家时,白姨娘找木槿麻烦的仇。
韩杨一听赵垚这样说,便明白赵垚是想干什么,当下便道:“是。”
“还有,那种流言,我不想再听到。”
不光调查进度,赵垚还想让那个难听的流言消失了,毕竟任谁听到外面的人那样议论自己,都不会高兴的,而现在木槿已经出了月子,以后就要跟人交际了,赵垚不想木槿高高兴兴地有了孩子,结果被人迎头浇了那样一盆冷水。
韩杨听他提这个要求,不由有些为难地道:“除非他们公开议论,那要追究他们诽谤宗室还差不多,但他们很多人都是私下议论,这人私下说话,咱们也管不到啊。”
毕竟管天管地,还能管到人家说悄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