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了以前,听木槿这样跟她说话,她肯定会满心不忿,决不会道歉的,但看着娘家已倒,她生怕自己再被连累,到时夫家看她是个灾星,要么让她病死,要么休了她,那可要糟了,所以这会儿就算有天大的意见,也不敢表现出来,惹木槿越发生气的,而只要木槿原谅她了,相信夫家也不会弄死她,或休了她了,因着这个缘故,所以她说话的口气特别低声下气,还特别有理有节,不说自己是来告状的,只说是来将功补过的,说话的水平,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果然是磨难催人成长。
木槿显然也没想过以前那样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且嚣张跋扈的郑秀秀,也有这样会说话的一天,当下不由无语,暗道也真是亏了她了。
其实她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但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郑秀秀以前那样对她,放那样的流言害她,要不是她打赢了那一场舆论之战,要不然还不知道被她母女毁成了什么样,现在承恩公夫人虽然已经被赵垚收拾过了,钱也没收了,爵位也降了,算来也算收拾得差不多了,但那只是承恩公夫人该得的惩罚,毕竟她当初可没少针对她,可还没惩罚郑秀秀,她当初就想过的,一旦有机会,是一定会报当日之仇的,所以她不可能因为郑秀秀供出了李舒和周宛茹,就将当年的事轻松揭过了,毕竟李舒和周宛茹再怎么挑拨,流言总是郑秀秀炮制散布出去的,如果郑秀秀没有害她之心,会做这样的事?不管她如何推卸责任,她都是当年流言的始作俑者,况且她害她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前前后后害过她好几次,她是绝不可能轻松原谅她的,所以这会儿哪怕看郑秀秀这样恐惧,她也只是淡淡地道:“好,我知道了。”
郑秀秀听她只说知道了,但是并没有说原谅她的话,不由惴惴,当下便嗫嚅道:“那娘娘可是原谅了民妇?……”
木槿看她做过那么多害她的事,这会儿还好意思这样问,不由觉得好笑,自然不会如她所愿地说原谅她的话,只端起了茶,张嬷嬷见了便道:“郑小姐,娘娘乏了,你下去吧。”
看木槿端茶送客,郑秀秀就算没得到保证,也不敢继续纠缠了,生怕会惹的木槿更加生气,当下只能心中惶恐不安地退下了。
于是这边木槿便跟赵垚说了郑秀秀刚才说的关于前李大奶奶和李舒的事,道:“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要是真话的话,这个李舒,这样害她,差点害的她一生被毁了,自己却没怎么着她,也太便宜她了。
所以便是这时她找赵垚来问的原因了,因为论起人手,她自然是比不上赵垚的,想让赵垚帮自己查一查这事。
赵垚都不用查,因为他知道这事,所以当下一听就道:“的确是这样,当初我人微言轻,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就暂时搁在一边了,后来事多,我都忘记了,幸好郑氏提了这事,要不然我忘记了,倒要叫她逃过一劫,便宜她了,既然是李舒和你二堂姐搞的鬼,这事不能这样轻松放过。”赵垚冷哼了声,道:“诽谤宗室,不死也要脱层皮!至于郑秀秀这个元凶,就算她交代了情况,但她毕竟加害过你多次,就此放过她那也太便宜她了,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显然赵垚也跟木槿一样想的,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郑秀秀。
木槿想了想便道:“我二堂姐就算了,周家都倒了,她现在被人休了回去,在娘家也是生不如死,收不收拾她无所谓了,倒是那个李舒和郑秀秀,可以按你说的办。”
李舒和郑秀秀,虽然眼下比以前落魄了,但好歹日子过的还不错的,而这样,哪叫得到了惩罚,所以木槿自然不会放过这两人。
就现在她与赵垚的地位,都不用直接找李舒的罪名,更不用直接打她之类,只用派人过去跟承恩伯府说一声,说他们府上的李姨娘当初鼓动郑秀秀加害皇后的事曝光了,让他们看着办,李舒的下场就会很惨了,这就是赵垚和木槿说的,敲打的意思了。
果然,就像赵垚和木槿所料的那样,当赵垚派人跟承恩伯世子说了下,说他妹妹招供,他内宠姬妾李姨娘,是当初制造陷害皇后的流言的元凶,让他好生看管后,承恩伯世子吓的心惊胆战,哪有不明白皇帝意思的,无非就是让自己收拾李舒就是了,就算他喜欢李舒,这会儿看对方给自己带来了祸事,也不可能再喜欢了,只是怎么处理李舒,是被病死,还是将她打发走,承恩伯世子拿不定主意,于是当下就把这事跟母亲承恩伯夫人说了,让承恩伯夫人给自己拿个主意。
承恩伯夫人听说后,也被吓倒了的承恩伯夫人便一迭声地让承恩伯世子写放妾书,将李舒打发走,然后咬牙切齿地道:“原来当初你妹妹那样乱来,是这个祸害怂恿的,我说你妹妹原是个知道规矩的,不至于那样没轻没重,原来都是她搞的鬼!咱们家对她这么好,她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害的我们家降了爵位,这样的害人精,不把她赶走,还留在家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