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尊感受到众人向自己投来的异样眼光,心中慌乱,赶忙向洪善大师看去,却见洪善大师也在一旁默默摇头,便急道:“不对,你说的不对,事实不是这样!你这个叛徒,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他没料到宁不平会突然出现出卖自己,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没有一点儿身为云庄庄主该有的气度。
宁不平只是瞧着秦尊冷笑,一言不发。
王冠儒道:“秦庄主既然说这位宁公子说得不对,那事实又该是怎样?”
其实宁不平的言语,与实际情况最大的不同,便是捏造了秦尊很早就开始偷学落花掌的事情。这样一来,他便可以解释张方洲身上为何有落花掌印,并能将王冠儒与张方洲的死撇得一干二净。而这样的不同,秦尊又如何说得出?他只能支支吾吾地说着:“他……你……”却又想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秦尊以为宁不平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寄人篱下,为了向王冠儒示好,又或者是受了王冠儒威胁。但不知怎么的,秦尊瞧着宁不平脸上那古怪的神情,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仲师道,心里突然冒出了别的想法:“这个叛徒说他在师父死的那天给六师弟的酒里下了药,才让六师弟没能按照日常安排去山门守卫。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为什么要给六师弟下药?难道他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那天晚上要出事,所以使了个手段保了六师弟一条命?”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张与师父字迹极像的字条,要我子时到青石台一叙。我本以为是师父邀我前往,谁知道竟会是王冠儒约我。之后,若不是师父突然出现在青石台,就不会发生我误杀师父的事情。所以当晚本应发生的,只是王冠儒约我相见。那么宁不平给六师弟下药,难道是为了方便王冠儒潜入山庄?那他为何要这么做,难不成他早就投靠了天王帮?”
“原来他是天王帮安插在云庄的细作!”想到此处,秦尊的内心突然一片明朗,“我一直奇怪王冠儒怎么会知道我爱慕师妹,原来都是宁不平告诉他的。而对于毒杀师娘的事,宁不平为什么会格外上心,千方百计地寻找合适的毒药,也就说得通了。还有,他会知道云庄里藏着武功秘籍,是因为他来云庄的目的,就是替王冠儒找寻那些秘籍……”
“原来你一直都是天王帮的人!”同门之中,秦尊自认为与宁不平的感情最为要好,所以当他得知这么久以来,宁不平一直都在骗他,心中极为羞愤。于是他便大喝一声,飞身上了擂台,拔剑就向宁不平刺去。
站在宁不平身边的范太明见秦尊动手,马上从袖中掏出一根九节鞭来,小臂一兜,便用九节鞭缠住了秦尊的长剑。秦尊见状便立刻掷下铁剑,左手一抓将范太明扔下擂台,同时右手挥掌打在宁不平胸口。
那宁不平蹬蹬蹬地向后退了几步,随后便是一口鲜血喷出,坐倒在地。秦尊见时机刚好,正欲上前补上一掌,却见孔无休跃到宁不平身前道:“秦庄主,今日武林大会不过是商议选举盟主事宜,还请秦庄手下留情,不要伤人性命。更何况少林高僧洪善方丈也在此处,还请你不要妄造杀业。”
孔无休的话未说完,只见那宁不平站起身来,扯开前胸衣衫对着在场武林群豪道:“诸位,徐云刚才在我胸口打了一掌。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说他秦尊偷练落花掌,你们可能不信,那你们可以看看我胸口上的血色掌痕!”
众人见孔无休胸口果然有一个殷红的花朵印记,知道那是落花掌留下的痕迹,便都“噫”地叫出了声,心中也更加相信宁不平之前所说的一切言语。
而秦尊见了那落花掌印,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落花掌尚未练到可以随手发掌打出血印的地步,所以他也无法解释宁不平身上的掌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秦尊想起方才出手打宁不平的时候,宁不平不但没有躲闪,反而是故意将前胸迎了上来,便知宁不平是希望自己被打中。那如此看来,这个掌印,有可能是王冠儒事先在宁不平身上留下的,为的就是在等秦尊打下那一掌后,用来证明他秦尊的确会落花掌,并佐证他秦尊就是杀害张方洲的凶手。
“卑鄙!”秦尊一想到王冠儒与宁不平早就设好了局,等着自己上钩,心中杀意更甚,挥掌就向宁不平打去。怎奈他与宁不平之间,还隔着一个孔无休。而那孔无休不停挥拳格挡着秦尊的双掌,不让秦尊前进半步,更是让秦尊暴跳如雷。
“让开!”一声喊后,只见秦尊的手臂好似变长了一般,双掌变爪,冷不防向孔无休双眼挖去。孔无休见秦尊的招式陡然间变得狠辣起来,下意识地向旁边侧闪了一步。而就在这一瞬之间,秦尊已经欺到宁不平身前,当胸一爪插进宁不平心肺。
“不好!”孔无休叫了一声,想要上前相救,却也被秦尊抓伤了脸颊。他见秦尊的功夫招式很是邪门,便不敢靠近,只好站在一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宁不平抖着身子,侧着脑袋死死盯着王冠儒,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似乎是在问他为何不救自己。秦尊顺着宁不平的目光瞧去,见王冠儒闭着双眼,很是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便怪笑道:“不平兄弟,你以为王帮主会救你吗?你真是笨啊!你难道不知道,死人比活人更能保守秘密吗?你白替他卖命啦!啊哈哈哈哈!”
只听秦尊放声大笑着,声音甚是凄厉,随后便见一道血光,那秦尊竟将宁不平的心肺全都扯了出来。在场豪杰见了此等场景,无不骇然,纵使是那久经血腥场面的老江湖,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