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道忠参见老龙头!”龙头殿离众人所在之处并不算远,没过多久,那谭道忠便赶了过来。
蒋成义冲着谭道忠招招手,开门见山地说道“道忠,我问你,那留成和鲍壮可是奉了你的命令,要与黑龙为难的?”
“留成和鲍壮又与赵老弟作对了?道忠可是实在不知啊!”谭道忠得知赵永来君山,便已猜到他的来意,自然也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蒋成义听到谭道忠说了个“又”字,忽地想起留成和鲍壮不止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赵永起争执,今年新年,各地龙头齐聚龙头殿,那留成和鲍壮还在酒席上侮辱赵永,惹得赵永险些动手伤人,还是谭道忠喝止留鲍二人,将他俩乱棒打出龙头殿。念及此处,蒋成义便对赵永道:“留成、鲍壮二人向来与你不睦,我想这件事情,可能真的有些误会,多半是他二人自己擅自行事,以泄私愤。我相信道忠不会做出此等有伤兄弟和气之事。”
赵永强压心中怒火道:“那依老龙头之见,此事与道忠兄一点儿干系也没有了?”
“是。”蒋成义点点头,“我相信他与此事无关。”
“赵老弟,他们都做什么了?”谭道忠道。
“想带人杀我还有我的弟兄们。”赵永道,“怎么,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干嘛还要问我啊?”
“看来赵老弟是对我有所怀疑啊!”谭道忠阴沉着脸走到鲍壮身前道,“是鲍壮吗?”
“是……”从潭州城到君山,这一路上鲍壮没少挨赵永手下的老拳,此刻已经是想要自己站立都不可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看你做的好事!”谭道忠一巴掌打在鲍壮脸上,怒喝道,“我当初都怎么和你说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自家兄弟作对了?赵永兄弟是我水帮栋梁,你竟想带人害了他,你的心里还有咱水帮没有?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对得起老龙头吗?”
鲍壮低声道:“大哥……你……你打吧,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认为自己错了。”
“你说什么?”谭道忠喝道,“怎么你还有理了吗?”
“他们都说,潭州的赵永是大哥在水帮的最大威胁,早晚会害了你的性命,我和留成兄弟替你除了他,又有什么错?”
“什么最大威胁?都是自家兄弟,哪里有什么威胁可言?你可真是糊涂啊!”谭道忠说着,忽地两眼含泪,掐住鲍壮的喉咙道:“你意欲残害自家兄弟,天理难容,今日我便亲手结果了你!”
“大哥……是兄弟莽撞了,求大哥饶兄弟一命。”鲍壮哀声说着,可谭道忠从他的眼中,却看到了一丝坚毅。
“谭兄,你这是做什么?”赵永见谭道忠要杀了鲍壮,出言喝止道。
“鲍壮,我这就送你上路!”谭道忠大喝一声,便已掐死鲍壮,然后对赵永道:“赵老弟,这个叛徒,已被我亲手杀了,赵老弟如果觉得还不解气的话,就干脆把我也杀了好了,谭某绝不说半个不字!”
赵永冷笑道:“哼哼,杀你?我可不敢!有老龙头在这儿,我哪敢自作主张?不过谭兄可真是威风啊,当着蒋老龙头和这么多弟兄的面儿,就敢杀了鲍壮,你当咱们十三水帮是你说了算吗?”
“赵老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谭道忠这是替老龙头分忧,惩罚水帮叛徒,怎么到你嘴里却成了大逆不道之人了?”
“惩罚叛徒?可笑!我看你是怕留着鲍壮对你不利,生怕他哪一天把身为主谋的你供了出来,所以杀人灭口吧!”孙宝突然阴阳怪气地说道。
谭道忠高声怒道:“孙宝,你是个什么东西,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怎么,难道你要在这儿杀我不成?”孙宝也提高了声音,“那你来啊,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我在潭州时,你杀不死我,现在到了君山,你依然杀不死我!”
“赵永,管好你的人!”谭道忠对赵永喝道。
“怎么?我兄弟被你手底下的人伤成这个样子,还不能说几句了?”赵永道,“你让我管好人,我看该管好人的,是你才对,别没事就把养的狗放出去乱咬人!”
“行了,行了,你们吵什么?”蒋成义见几个人已经越说越不成样子,便喝道。
几人略一抱拳,致歉道:“请老龙头恕罪!”
“好了,道忠、黑龙,我看你们两家也不要吵了,毕竟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因为那么一两个不明大义之人而坏了情分。”蒋成义叹了一口气,走到赵永身前,拍了拍他的双肩道:“黑龙,你也听到那个鲍壮说了,此事都是他和留成一手干的,与道忠无关,你也就不要为难道忠了。而道忠会杀了鲍壮也是因为一时气愤,并不是为了什么杀人灭口,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要相互猜忌了。”
赵永闻言,便在心中暗道:“哼,好啊,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谭道忠,看来这姓蒋的是认为我在无理取闹了。这嫡系果然就是嫡系,就像干儿子永远比不过亲生儿子一样,不管事实如何,我在蒋成义心中也始终无法与谭道忠相提并论。”不过赵永这次来君山,本就是做个姿态,不想真拿谭道忠怎么样,此刻见鲍壮已死,已是个死无对证,更不想多做纠缠,便抱拳对蒋成义道:“既然老龙头都这样说了,那赵永也只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就当这些事都没发生过吧!”
那蒋成义见赵永及其属下个个面色不悦,便又对谭道忠道:“不过道忠,在这件事情上,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若是平日里能够多多约束手底下的人,没事多敲打敲打,又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情来?这次也就算了,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等事,定不轻饶!”
“是,道忠谨记老龙头之言。”谭道忠躬身施礼道。
“也就算了?这是什么话!”李参指着孙宝对蒋成义道,“我三哥的脸都成了这样,是你说算了就能算了吗?”
“李参,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别没大没小的!”赵永喝了一声,然后对蒋成义道:“老龙头,手下人不懂事,还望你海涵。”
“唉,这心情我能理解,算了吧。”蒋成义笑道。
“那我等就先行告退。”赵永抱拳道。
“告退?”蒋成义讶异道,“你与众弟兄远道而来,何不喝一杯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