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朴实农民发狂的情景虽然给伪军甲以震撼但却还不足以吓住他这种冷静杀人的老兵,他知道在无情的子弹面前一切都是假象,子弹一到你就是头老虎也得给我倒下!
可就在他枪口还未对正瞄准的时候,右肩却是一阵剧痛,因为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王小虎用力掷出的手中的镰刀已是砍在了他的肩膀贴近脖子之处。
受到打击的他下意识地扣响了扳击,但子弹却终究打偏了,而这时那个由于偏执已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农村汉子已经扑到了他身前,结满老茧的双手一瞬间就狠狠扼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扑倒在地上。
这个汉子自然是刘老闷,刘老闷都快把慕容沛看成自己家的闺女了又怎能眼看她一个女孩子去打打杀杀,于是便跟了下来。
可是当他看一王小虎被人家拿枪指住了当时就急了。
王小虎与他家的儿子岁数相仿,没当兵之前那是常来他家吃饭的还被他认了干儿子的。
只不过王小虎和他家的两个儿子并不是一批当的兵,他也并不知道这回的逃兵里竟然还有他的干儿子!毕竟这事谁家也不会说出来。
眼见干儿子被人拿枪指了,外表木讷老实其实内心倔强的刘老根暴走了。
他老实不假但他可是认大体的他也是恨日本人的,别人家的儿子有的是被抓壮丁抓去的,可他家的儿子要当兵他根本就没反对!
王老闷在爆发之下用力是如此之大,用了多大劲他自己由于紧张并不知道,但事实证明一双握锄把的有力的从未杀过人的双手在扼住敌人的咽喉之时也是同样有效的。
也只是须臾功夫那个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伪军甲便已经被掐得翻起了白眼。
他的步枪已经撒手,他的脖子就象蛇的七寸一般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他的身体象一条虫子一样在地上用力拱起扭动却终究是徒劳的。
伪军甲刚才在面对这个农村汉子时有一个念头是对的,在无情的子弹面前一切敌人的可怕都是假象,子弹一到就算你是一头老虎也得给我倒下。
但这句话对他自己也同样适用,只是那子弹已经变成了一双手。
那死亡的双手一到你就是一条传说中被它咬了七步之内必倒的七步蛇也只能是被一个活活被掐死的命运!
“干爹,干爹,他已经死了!”王小虎低下身来用力摇着刘老闷的肩膀。
刘老闷这才明白过来,明白自己竟然杀人了!
顿时他刚才那浑身的力气却仿佛被瞬间抽干了一般,手一松身子往后一缩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仿佛呆傻了一般一动不动了。
然而此时呆傻的却并不是这个杀死这名伪军从头到尾闷着声一句话未说的刘老闷,竟然还有另外一名伪军乙。
伪军乙眼看着自己的同伙先是被投中了一把镰刀然后又被一个老农民活活掐死在面前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只因为有一支枪正指着他。
那枪他认得,他们营长就有一把,都管它叫马牌撸子。
那枪并没有顶在他的脑门子上也没有戳在他的太阳穴上,但这让他就更不敢动了。
现在他眼前那个他发誓从未见过的如此好看的一张女孩的脸已经被虚化了,他的眼中只有那黑洞洞的枪口。
就在他看到王小虎扔出镰刀砍中自己同伴的刹那他便要举枪向王小虎射击的,但是他绝没想到那个美丽的不象话的女孩却是比他还快地举起了一把手枪!
就在他受惊的一刹那,他看到了对方单手打开了保险子弹上膛那动作是如此的娴熟。
而且,对方并不靠前紧逼,就那样离他几米远站着,胳膊也不伸直,那持枪的手就那样贴在她的腹部的上端。
说实话,那女孩长得很酷,但她的动作虽然很快比他还快但却一点也不酷。
但正是因为不酷伪军乙反而更不敢动了,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一个打枪的老手!
她根本就不靠近你,根本就不给你夺她枪的机会。
你就算比她快,往前能上两步却依旧抓不到她那持枪的手,她却只需要扣动一下扳机。
于是,他只能这样双手端着枪却没有瞄上任何对手这样的站着,直到眼看着他的同伙从一条活蹦乱跳的“虫子”变成了一条生息全无的“虫子”。
眼见那伪军甲已经死了,慕容沛说话了,却是问向王小虎的,此时的王小虎已经是抢过了伪兵乙手中的步枪。
慕容沛问:“毙他不?有血债吗?”
“有,他杀过国军杀过打鬼子的新四军。”王小虎回答,尽管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美丽的同伙是从哪里来的。
于是,慕容沛手中的枪便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