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皖东的日军与援军正准备再一次向新四军建立的根据地发起清剿,但是,南云忍却不会参与,除非他自己愿意。
南云忍的部队与霍小山的直属营很象,那就是虽然属于战斗序列,但作战却游离于体系之外。
他们有点象后世足球场上的自由人,没有固定位置,无论进攻还是防守,只要你出现在你觉得应当出现的位置上,在踢球就可以了。
所以,南云忍现在似乎很闲。
琴声古韵里,南云忍用一块洁白如樱花的丝绢轻轻地擦拭着肋差。
原来那把跟随他多年的胁差上次在深沟中已经折断了,这把是备用的。
胁差已经擦得很亮了,南云忍将之竖起,胁差虽然不宽,轻动之际却恰好如镜般地映出正坐在他身后弹琴的沈小曼。
在南云忍看来沈小曼弹得很专注,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以刀为镜观察着她。
她修长的手指在那古琴上拨动着,美丽黝黑的睫毛仿佛都在随着那旋律舞动。
南云忍收摄了下心神,收回目光,又开始了再一次擦拭。
其实,沈小曼并没有南云忍从表面看上去那么专心致致,总是是谈那些曲子,她就是闭上眼睛也不会谈错的。
她此时好奇的是南云忍带着部队当然还有她经过长途跋涉到达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战斗,甚至她连一声枪响都未曾听到。
那么,这个将自己拯救于苦海又把自己安放在他的金丝笼中任他一个人蹂躏的非人类的家伙到这里又是做什么来了呢?
沈小曼搞不明白南云忍为什么这回带上了自己,她也不敢问。
但是她却发现南云忍不再象以前那样约束她了,大概认为她已经不会逃跑了吧。
而实际上沈小曼也是这样想的,她已经认命了,她觉得现在都快成日本人了,每天说着日语穿着和服或军装。
尽管她有点自由了她却不愿意出去,一方面是因为她总想起那个被自己吓哭的小女孩,一方面她讨厌也害怕那个南云健一如同野兽般的目光......
而就在此时,千里迢迢赶到这里的魏建兴团在“安营扎寨”后竟也悄无声声息了。
这次抓捕被叛军统的慕容沛自然是以罗林为代表的军统为主导的,魏建兴虽然是带一个团来的团长但其实只能算是一名打手。
罗林每天忙来忙去军营内外地跑着却是并不在魏建兴面前出现,他自然不是怕罗林,而是怕总与魏建兴在一起的霍小山。
因为这些人里就是包括作为同学故旧的魏建兴都不知道经过战火锤炼人霍小山有多么可怕,可罗林知道。
此时魏建兴自然是和霍小山在一起的。
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俩只谈战场的,这里的外人是指与魏建兴同来的还有一位副职的督导,叫余明晖,霍小山只几句话的交谈便看出了那家伙也是个特务。
那家伙显然对指挥打仗不是很在行,见这几天霍魏二人只作战术打法上的探讨也知道人家不喜欢打扰当他面是什么也不会说的,终究是很知趣地回避了。
而这几天里霍小山和魏建兴两个人交流的自然差不多了,今天反而都沉默起来。
一个小时前两个人只说了两句话。
魏建兴说,你希望我怎么做?
霍小山反问,我希望你怎么做有意义吗?
魏建兴无语,霍小山也随之闭上了嘴巴。
于是两个人便无言地坐到了现在。
“那个罗圈腿在忙什么你觉得?”魏建兴终于又说了第二句话。
这句话霍小山却是可以接的,不过他的回答却很简单,只两个字:“情报。”
“大战之前的平静啊!”魏建兴叹道,接着又晃了晃脑袋继续感叹,“我本以为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了,没成想终究要举枪向故人......”
“故人也只有那么一位,有我在就轮不到你举枪了!”霍小山揄揶道,不过马上又将双手拄到桌上双眼放光地看向魏建兴,“那么多新四军也打鬼子的,你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