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爆炸声响成了一片,就在几十米外的街区,日军真的攻进长沙城了,尽管也只是刚进城门没多远的居民区。
直属营官兵就在一条街上贴着沿街的房子沉默着,所有士兵已经开始解挂在身上的手榴弹了。
街战嘛,手榴弹才是街战武器中的主角,而那个报信的士兵也说了,日军在用人肉炸弹进行攻击,少不得直属营也要身绑手榴弹反击回去。
现在已是上午,抬头是弥漫着的硝烟与灰尘还有那一线蓝天。
本来是个好天气,但战争却使蓝天蒙尘。
一个士兵见众人无声就小声地问身边的同伴道:“用不用咱们也绑上。”
他的同伴看了看周围才同样小声地说道:“你说呢。”
那个去直属营求援的士兵依旧和直属营在一起,他觉得直属营这支队伍真的很奇怪。
自己所在的部队包括别的部队在面临这种以身赴难,很可能与鬼子同时于尽的情况时,少不得慷慨赴义,至少也得说声“小鬼子老子和你拼了吧”。
可是眼前的这支部队没有,虽然气氛有点沉闷,但士兵们既没有露出情绪激动的样子,也没有怯战不前的意思。
不知道,他们一会儿打起仗时表现会咋样呢?
这个士兵正一个人琢磨的时候,士兵们忽然骚动了起来,因为霍小山回来了。
霍小山是一个人独自到前面查看战况去了,不打无准备之仗,除非战况特别紧急,他很少会命令士兵们就“冲啊!把小鬼子压下去!”
战斗打到这个份上,每个人都自然有战火之色,霍小山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去时虽然也是这个样子,可回来的时候身上却已是多了几处明显的血迹。
霍小山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顺着大家的目光一低头却是笑了:“看地形时顺便杀了两个鬼子。”
然后他又扫了都在看着自己不说话的官兵们一眼,不禁奇怪了:“咦,你们怎么往身上绑手榴弹?”
旋即他笑了,因为他想明白了:“也想和小鬼子玩同归于尽哪,我有这样的命令吗?把手榴弹都从身上解下来,五个一捆全捆上。”
随后他不再理会士兵们,而是对郑由俭说道:“胖子,这跟原来咱们的住地不远,你带几个人去把你从那个炸弹上弄出来的炸药搬过来。”
霍小山所说的事那还是他们上回打下鬼子那架飞机后有一颗日军的炸弹没有爆炸,惜财如命的郑由俭非但把那个炸弹捡了回来,在长沙的半路上就让他琢磨着给拆了,弄出来不少炸药来。
“要炸药干嘛?往身上绑炸药?我那炸药可是用坛子装的。”郑由俭好奇地问。
郑由俭这么一说,士兵们脸上全有了笑意,那坛了怎么往身上绑,也不可能拖着坛子去和鬼子同归于尽吧。
“执行,那么多废话!”霍小山没功夫听郑由俭在这里闲扯蛋。
郑由俭都被别人训习惯了他也不以为意,却是随手指了几个跟在他后面的掷弹兵那无疑是让那几个士兵去取,他自己则依旧和沈冲站在一起。
“怎么打?”沈冲问霍小山道。
“前面有开阔地,就中间有六十多米长的房子是和咱们这里连着的,小鬼子就是从这里冲过来的,咱们去把那些房子全炸了,弄出片开阔地来。”霍小山回答道。
“那开阔地有多宽?”沈冲问道。
“三十来米,是个市场,胖子应当知道,他闺女原来住的的那个地方。”霍小山说道。
霍小山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就让郑由俭脸上阴晴不定起来,可霍小山哪会管他,却是接着给手下的那几个头接着布署战斗任务。
十分钟后,直属营的战斗开始了。
冷枪手机枪手全部上房,使盒子炮的侦察排的人全都在前面后面是步枪手再后面是或拎着集束手榴弹还有几个坛子的爆破手。
日军此时刚刚冲过霍小山所说的要炸的那片房子。
如果日军在街区里要是扩散开来,那么想再挡住可真要费一翻功夫了。
沈冲循着一处枪声便摸到一个房门口,他先探头往里面张望了下,却见一名身上挂着手榴弹的国军士兵正隐身在窗下向外射击呢。
沈冲刚要往里进听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却见郑由俭不知道什么时候拎着他的加拿大撸子在自己身后跟着呢。
你说这下把沈冲气得没着没落的,这个混蛋玩应怎么就认准了自己了呢?
可这时是打仗的时候可不是打嘴仗的时候,无奈的沈冲只能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