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小山看来这伙日军如果和自己直属营的尖兵交起手来应当是势均力敌。
在长沙城的巷战中直属营又失去了几十名兄弟,霍小山伤不起,直属营也同样伤不起。
霍小山不希望有未来的某一天中国军民真的把那些日本矮子赶走的时候而他的弟兄已是如同秋天的树叶一般凋零得差不多了。
胜利的欢乐应当是和自己的弟兄们共同分享的,而不是一个人带着一个坛子在弟兄的坟茔前各洒上一杯浊酒说弟兄们你们安息吧小鬼子被咱们赶跑了。
夜很黑,但天上有星光,霍小山很感谢今夜的天空,正因为这点点星光让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地上没雪的地方。
有雪的地方是坚决不能放上踏的,因为踏上去会有声响,那声响足以提醒自己的敌人在黑暗之中举起手中的枪,尽管霍小山也不知道那伙敌人藏身在何方。
霍小山把自己的心境放松下来,在林间悄无声息地穿行。
他常教导自己的士兵们在对敌的时候要适当紧张。
若是太紧张会导致身体发僵而一旦有情况就会反应过激动作不自然不协调。
但这也不意味着可以太放松,太放松会导致反应缓慢,这是战斗,绝不是搂着自己的爱人坐在有着一河星光的木筏上仰看牛郎织女。
但是,所谓适度紧张那只是对士兵们说的。
而霍小山本人却不是这样的,他则是完全地放松,任禅的灵光独耀,仿佛自己就是一片树林中的叶子,去感知这个新鲜的活泼的不入禅不能感觉到的世界。
外不着相内心如如不动是为禅,有大德说行住坐卧皆是禅,霍小山还到不了那样的境界。
他只有在静坐时会有那样的体验,而身体一动起来之后哪种禅的境界便偏于下乘,而自己的感知也就没有打座时来的灵敏。
那是因为自己境界不到,但他下意识里觉得自己也不大可能在战斗中到达那样的境界,自性即佛,那自性不是用来杀人的,尽管杀的是敌人。
霍小山在黑夜中前行了一个多小时后,他听到了前方小河流水的声音,再走了几十米,那条小河到了。
截止目前在这个往南的方向他还丝毫没有发现日军的踪迹,他打算过这条河看看,如果还没有发现那么就改向西方寻找再往回返。
他不认为日军会藏在东面把他们自己夹在直属营与追击日军的国军主力部队的位置上,那样一旦发生交火,日军会受到夹击。
他也不认为日军现在会在北面,虽然那里离撤退的日军最近。
以这伙日军的战力他们没有必要那样小心翼翼,即使南云忍那个家伙没有和这伙日军在一起,这伙日军也必是对直属营有一定了解的,以他们的本事敢针对直属营那必有一般日军所没有的战斗力。
这条小河上横着一个小木桥,霍小山全营在白天打完日军骑兵进入山林后就是从这小木桥上走过来的。
霍小山伏在岸边望着泛着星光的河水上这座黑黢黢的独木桥,又望了会儿同样处于黑暗之中的对岸,便在小河沿岸的树林里顺着河流走去。
大约走出百米后,他开始脱下棉裤,他要从这小河里趟水过去,他压根就没有上那桥的想法。
别看现在这里已经是国军的后方,但天知道对岸有没有日军拿枪指着小桥,我霍小山又不是坐月子的小媳妇可从来不知道冷水会让人坐病。
十分钟后,当霍小山过了河在另一侧的河岸靠近小桥时,他知道他不上桥是对的,因为他发现了日军的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