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已经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把头伏得更低了。
这座山并不高也只有百十来米的样子,所以看日军看得很清晰。
此时的日军已经没有了刚来之时的趾高气扬,一个个都是垂头耷脑的。
而日军的伤员则是比车上拉着的更多,伤的地方也是千奇百怪,胳膊腿脑袋缠着白色绷带的竟然有二百多人。
这些郑由俭都不关心,他关心的却是在后面的一些日军伤员,有的虽然躺在了马车上却看不到有一条包扎的绷带。
于是他就偷偷的把望远镜掏出来去看。
这回可看清了,有的日军躺在车上双眼紧闭,有的则是口吐白沫,有的还好象得了打摆子(疟疾)似的,人在那里一激棱一激棱的。
而且后面还走着那么几十个日军和伪军,那走路姿势是说不出来的怪异,既象是顺拐又象是挪不开步,就那么一蹦哒一蹦哒的。
郑由俭将望远镜略微往下挪了挪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已是“噗哧”一下子乐出声来了!
他这一笑可把旁边的霍小山吓坏了,一伸手就把他的望远镜按了下去,狠狠地就瞪了郑由俭一眼。
郑由俭自觉理亏也不再看日军了,却是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臂间,紧紧闭住了嘴巴,可心里是真的忍不住那“吭吃吭吃”想笑的感觉,忍的那就是叫一个辛苦!
霍小山也是拿郑由俭真没办法,一看再不让他说点啥,他准得憋出点病来,便悄声问道:“我说胖子,你确定你下的都是毒药?”
“啊?你看出来了?”郑由俭没想到霍小山会这样问,下意识地便回答道。
霍小山心道,我看出什么来了我?我就是看出来你那熊出儿的不让你说点什么,怕你兴奋过度再一头从山头上栽下去!
所以霍小山也不吭声就那样看着郑由俭。
郑由俭哪知道霍小山只是诈他,便低声说了三个字儿“淫羊藿”。
霍小山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好歹不济他在东北的药铺子里也是抓过半年中药的。
于是霍小山往下面正在经过的日军队伍里瞄了一眼也绷不住脸了,也是笑了。
郑由俭一看霍小山笑了,他还怎能压住自己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虽然不敢出声,却是咧开大厚嘴唇子做出大笑状,伏在脸下的双手据成拳头向那石头上虚砸着。
霍小山好气又好笑地看了郑由俭那副德性后便收起了笑容不再理他,接着开始观察山下日伪军的队伍。
霍小山现在发现自己是真的小瞧八路军乃至民兵的战斗力了。
这回去刘韩庄扫荡的日伪军足足有六七百人,如果让国军来打的话,想打平至少得上一个团,如果想完胜,没有两个团两千人是休息收拾掉这伙日伪军的。
可是人家根据地这头用了什么?
人家连八路军的正规部队都没有用,人家也只是上了不到一百名民兵,利用地雷阵就把日军搞了个伤兵满营。
炸残胳膊腿失去战斗力只能返回日本的也就不说了,霍小山在中药铺子里呆过他可知道,就是被郑由俭用毒烟雷放倒的熏上的日军注定没解!死不了也休想再重返战场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有毒中药掺在一起要想治好,哼!除非华陀在世扁鹊重生吧!
共产党抗战充份利用了本土作战的优势,把天时地利人和发挥得淋漓尽致,用最劣质的装备打出了最傲人的战战绩。
国军的战术还是呆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