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快黑了,一名日军军官在德山阵地上面正用望远镜向前方观察着。
前方的开阔地处稀稀落落的倒卧着许多中国士兵,他自然是认得那些人所穿的是伪军的服装。
他看着那些大日本皇军曾经的友军脸上现出一丝冷漠一丝鄙夷,墙头草而已,远远没有常德城中的支那军队会值得让大日本皇军崇敬。
这时,他忽然看到有一名趴在枯草丛中的士兵动了,而且不光动了,竟然还微微抬着头向四处观望着,显然是在寻找什么。
日军军官想了想便放了下了望远镜回工事去了,他都懒着理那名看样子还活得活蹦乱跳的伪军士兵了。
如果是对面活着的是别的中国军队,他自然会命令手下给那家伙来上一枪的。
如果是支那军队的虎部队的人,他会命令自己的手下用机枪扫上梭子。
如果是那支支那军队中的魔鬼部队,他会招唤炮兵来给对方来个炮火覆盖。
可是,就他们?免了吧,还是给我们大日本皇军省一发子弹吧!
在这整整一天里,对面倒下了三四百名穿着伪军服装的中国士兵,可是他主阵地上自己士兵的伤亡却是微乎其微。
如果那些伪军不是先冲他们大日本皇军开的枪他估计自己只喊一嗓子,那些家伙就会又跟在自己后面了。
一群墙头草而已,杀他们只会浪费大日本皇军的弹药。
在这名日军军官的鄙夷之中,夜色终于降临了。
眼见夜色确实已经很黑了,刚才出现在日军望远镜中的那个士兵,便把自己的头抬得更高了,他浑然不知道自己曾经伪军的身份让他逃过了一劫。
“刁小贵!刁小贵!”那名士兵边向西爬着边轻声招呼了起来。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哎呀,这可咋整,你可别死了啊!”那士兵叨咕着,却是依旧不停地趴着不停的招呼着刁小贵的名字,因为他正是刁小贵的那名同伴
“苟小子,你特娘的嚎丧呢?”就在这名士兵爬过一具正仰面朝天的尸体时,那尸体突然就活了还骂了他一句。
“哎呀妈你,你吓死我了!”那名士兵吓得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这名和刁小贵最要好的同伴的姓比较罕见,姓苟,所以原来伪军里的人都喊他苟小子。
至于他的本名没有人知道,他也不说,也只有他本人和刁小贵知道他的名字叫苟安邦。
苟小子还是上过几年私塾的,所以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混迹在伪军之中实在对不起老爹找算命瞎子给自己起的这样一个响亮的名字,所以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自己的大号。
“你特么的从我身上爬就不吓我?”那名伪军骂道。
“哦,侯八啊!你也没死啊!你看到刁小贵了吗?”苟小子看到又活了一名同伴那心情还是很开心的。
“你真长了个狗脑袋,最后那拨人不是去打那面的阵地去了吗?那刁小贵还要死也得死那头,他还能跑这儿来挺尸啊!”侯八骂道。
“哦,对啊,我忘了,我去那头找他!”苟小子恍然大悟,他见天已经更黑了,便爬了起来拎着枪哈着腰向德山侧翼阵地方向走去。
“你不回去找国军了啊?”侯八在后面问。
“先找到刁小贵再说。”苟小子回答。
“真特娘的是刁小贵的狗腿子。”侯八骂道。不过想了想他也爬了起来低声叫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