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早熟的“孩子们”(1 / 2)

“那还只是两个孩子而已,你准备问什么啊?”赛希琉疑惑地看了看陆希。``

陆希正坐在书桌上,翻看着由赛希琉亲自整理好的,所有的幸存者的问询记录,惟独只差了两个小孩子的。

“你也看到了,幸存者们都是一群二呆,连袭击者的样子都没看清,一点可靠的线索都提不出来。”陆希一边查看着笔记,用随意的口吻道:“不是都说孩子们的直觉和观察力远远强过没用的废物大人吗?找他们来问问,说不定能够找到一点新发现呢。”

“……可是,那两孩子才刚刚休息下来。而且之前被袭击的场景,对于他们来说一定是很可怕的回忆吧?就这样逼他们再回忆一次,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更何况孩子们说话肯定是没有什么条理性的,你不见得有用吧。”

“现在还不是你表达正义感的恰好时机啊……”陆希回过头,重复了一遍赛希琉在十分钟之前说过的话,望着对方露出了羞怒的表情,故作淡然地耸了耸肩道:“放心吧,小孩子的意志力,嗯,或许说是没心没肺程度可是远远超过我们这些腐朽的大人们的想象的,况且就算是我们不问,船开到伊莱夏尔也迟早是有人问的。那时候来问话的可就不是我们这样和蔼可亲品貌出众的大哥哥大姐姐了,说不定就会是联邦的内务情报部门的专业审讯员。那可都是一群年轻时受尽了欺凌临到老了也老想着报复社会的抠脚大汉或欧巴桑,三言两语之下带给孩子们的噩梦说不定还会远远超过之前的袭击呢。”

安德莉尔瞥了陆希一眼,似乎是被陆希如此长篇大论的胡说八道震精到无语了。顿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赛希琉则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早已经料到自己最终会被对方的胡说不到说服。当下便“恶狠狠”地白了陆希一眼,站起了身。向房间外走去。

在赛希琉去请两个小孩子的这当口,安德莉尔看了看还在翻看笔录的陆希,问道:“你真的认为可以从那两个孩子那里问道什么?”

“只能说,那两个孩子很有可能便是最大的突破口吧。”陆希冲着安德莉尔露出了一个毫无信息量的营业用笑容,道:“以您的能力,也应该也猜到了吧?所谓的袭击者,应该一开始就上了船,这才能在船内制造出爆炸陷阱。我甚至还可以怀疑,袭击者甚至已经伪装到了那些幸存者中。”

“这?何以见得?”安德莉尔虽然开口发问。但脸上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看来也是有同样的思考。

“为了更多的猎物嘛。”陆希笑道:“绿松石号是一艘运粮船,而我们现在乘坐的北极星号,虽然是客货两用船,但一样也运载了不少食品,而且我想,这些来自于赫纳斯的亡灵巫师不仅仅是要打击联邦的运粮通道,更重要是要打击联邦的战争决心。将心比心,如果我是袭击者。一定会将绿松石号毁灭得差不多以后,在老老实实地和幸存者呆着一起,等待救援。无论来救援的军舰还是货轮,就可以堂而皇之得混上船。然后找个机会再一次故技重施。”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安德莉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我们和绿松石号一样。也处在危险中了嘛。”

“不,这艘船上有三个……呃。估计把那个紫菜头算上吧,就有四个魔法师了。那位幸存者只要脑子清醒一点。就应该是不敢造次的。”陆希道:“当然,即便他再老实,我们也是有义务把他给揪出来的。”

“毕竟也是联邦现役军人的职责嘛,而且我也承诺了尤金先生要给他一个交代。说实话,最开始我是很没有底的,但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了完全的准备了吧?”安德莉尔少校托着下巴,用期待外加审视的眼神看着陆希:“赛希琉虽然老师喜欢和你抬杠,但习惯上却是非常信任你的判断和决定。她骨子里也是一个很有高傲的人,会有这样的习惯,只能说明你从来没有辜负过她的信任。那么,陆希上尉,我可以就此期待一下你的发挥吗?”

呃,话说,姐姐你这种莫名其妙的期待感是肿么一回事啊?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有木有?总觉得我就好像是跟着女朋友第一次回家,然后战战兢兢地准备接受丈母娘的考验一样……

陆希再次体会到了宛若一万只草泥马赶着一万只汪星人追着一万只喵星人从心中狂奔而过的蛋蛋忧伤,勉强地便干笑了几声。随即,房间中便陷入了一场让人尴尬得无地自容的冷场状态中。

结果,一直到了赛希琉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时,陆希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恰当。

叫做艾丽的女孩子明显是还有些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宛若被吓坏了的小动物般的眼神在板起脸来的安德莉尔身上停留了好几秒,又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一旁刚刚才挤出一个僵硬笑容的陆希,过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您,您们好,尤利西斯大师,贝伦卡斯特大师,有,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看来她已经是打听过陆希他们的名字了,而且搭话的内容也很得体,很符合她做了一年小女仆的身份和地位。唯一可叹的就是,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在“高高在上”的魔法师大人面前也尽量做到了女仆的规范礼仪,一想起来就真是个让人唏嘘的悲伤故事。

“不要太拘礼,我们也就只是来聊聊天而已。”陆希笑眯眯的道,然后指了指椅子,“坐吧,再来杯热可可去去寒?”

或许是因为陆希的营业用笑容和商务用声线确实是对熊孩子有100分的亲和力加成,艾丽脸上的惧意减弱了不少。但她还是带着羞怯甚至于有些谄媚的笑容,迟迟没有坐上去。嘴上摆着手不断地道:“不不不,我只是尤金老爷的女仆。论起身份只是奴隶,没有资格在您们面前落座的。嗯,还是让小提姆,啊不,让提姆少爷坐吧。”

陆希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很想和对方科普一下自由、人权和平等之类的歪理邪说,但随即意识到对方不是受过完善高等教育的人,而只是一个出生普普通通,过着普普通通日子。干着普普通通工作的小女孩。看对方懵懵懂懂的样子便知道,即便是说了肯定也听不懂,不定还会以为你在灌输大逆不道的邪教理论。

很多时候,最让“先驱者”和“解放者”们感到痛苦的,并非那些敌视、攻击和伤害自己的上位压迫者,而是那些自己愿意献出一切去帮助和拯救的被解放者,不但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善意,却跟随着压迫者们来攻击自己,并且打心眼里认为自己才是破坏他们“安定”生活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