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第七次兰提里奥会战(崩溃)(1 / 2)

数十朵火花在严实密集的军阵中腾起,就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中丢入了巨大的石块,带起的涟漪绝非吹皱文人雅客们心绪的波澜,却是真正死亡的狂乱风暴。轰鸣雷声和爆炸伴随着四散飞溅的单片和冲击波扩散开来,瞬间便将布阵完整做好了充足准备的灰矮人军阵和穴居人“禁卫军”撕扯得四分五裂。

仅仅不过是短短一次的齐射,便当场制造了超过千人的死伤者,而对于这些从来没见过这种战争模式的幽暗地域土著们来说,所产生的精神冲击,完全等同于一次惨败。

“这不可能!那群矮人到底做了什么?难不成他们的军阵中有一百个魔导师?还是说,联邦卖给了他们一百门魔晶炮?”三观被颠覆得快要准备逃避现实的地穴领主发出了如此几乎于惨叫的咆哮声。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不可能的,所以嘴炮依然只是嘴炮。而以冷静谨慎著称的赞博根,在崩溃完毕后也很快收拾住了心情,开始琢磨反击。当然,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在傻乎乎地以守为主了。

“向雾山上的曼提斯取信,敌人拥有超出常理的魔道力量输出,我们需要增援!”地穴领主盘算了一下,又补充道:“告诉他,我至少需要十头许德拉这样的大型魔兽,才能勉强维持住战线。”

意思就是敌人的输出太猛了,你必须得给我派点许德拉这种肉厚血长的家伙才能勉勉强强t住,至于反击神马的,就看您能不能迅速派来足够有分量的控场和输出了。说白了。他已经完全不认为能凭现在的力量守住阵线了。

接到命令的虫人军官点了点头,迅速离去了。他们这种异界动物有少量进化出了虫翼的个体。飞行速度不亚于鹰身女妖,个体实力也很强。可以担任斥候和传令兵之类的重要角色。

地穴领主随后又对自己的军事副官大声道:“让大家投入反击,就算是要用命填,也要堆到对方的阵前。他们的兵力毕竟处于劣势,而之前的那种武器……嗯,无论是魔晶炮还是魔导师,都不可能在两军焦灼肉搏的情况下再滥用这等规模的破坏力。”

于是,在虫人士官们的整顿之下,灰矮人和穴居人终于勉勉强强地开始了移动。在此期间,对方已经又完成了两次齐射。而己方也已经由大批的心理崩溃的逃兵出现。由一群第斯虫人和狼人组成的督战队都忙不过来,一个个都砍得气喘吁吁了,这才总算是止住了逃跑。

另外一方面,战战兢兢的穴居人和灰矮人也在军官们的驱赶下开始了冲锋。排头的灰矮人们骑着自己的荆棘野猪,挥舞着沉重的兵器,嗷嗷地向对面冲了过去。上千头野猪托着一个个披着厚实甲胄的酒桶体型生物,咋一看其实还是很有气场的,而上千个粗豪的冲锋声汇集在一起,也多少有了几分动人心魄的威压感。当然。在这时候听来,却总觉得有几分自暴自弃式的歇斯底里。

荆棘野猪的奔跑速度并不算快,但载重量惊人,体型体重也足够有分量。真要是完全冲起来了。冲击力和破坏力也算是惊人的。如果对方真的只是普通的矮人军队,哪怕是炉堡禁军组成的铁足阵,也一定要有承受必须伤亡的觉悟。

当然。如果是普通的话……

如果炒豆般的声音密集地响起,而就在这些冲锋的矮人听到这些声音之前。身上便已经传来了被洞穿了剧烈痛苦。他们和他们胯下的坐骑被无法预估的力量洞穿,撕裂。要么当场便被打成蜂窝,要么也直接失去了行动的力量。趴在地上,还来不及惨叫便被身后的队友的猪蹄踩死,引发了更大的阵型混乱。

“火枪!这不可能!火枪怎么会有这样的破坏力!这不科学!”带队的矮人骑兵队长不甘地痛斥着残酷的命运,从自己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的爱猪上爬了起来。他一手提起了战斧,一手挥舞着大剑,迈开了两条小短腿,如同发了狂的野兽似的,咆哮着冲向了对面的敌人。

他终于看清了对面的敌人就如同他所预想中的那样,披着厚实加固甲胄的矮人,一个个戴着面具式的覆面盔,雪亮的面甲下露出了红色、褐色或黑色的胡须,色彩健康而充满生命活力的胡须……惟独就不是灰矮人这种泛着一种尸体般灰白色的拉碴胡子。

他们腰间或背上都挎着战斧、战锤或斩马大刀这样的兵器,但与此相比,这些前排的矮人并没有提盾牌和拒马长矛,而是举着一柄柄奇怪的道具,用那一排排圆筒指着自己,露出了黑漆漆让人发麻的洞口。

“所以说,这不就是火枪吗?这种东西分明就是玩具啊!不科学啊!”灰矮人队长再次不敢地大吼了一声。

几名矮人火枪手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将枪口瞄准了这明显蛮勇,但智商却并不怎么正常的灰矮人首领,默默地扣动了扳机。

仅仅不过是三分钟不到的冲锋,冲在最前头的灰矮人骑兵们便全军覆没,无一人存活,同时也没有对他们的敌人造成任何的杀伤。

二十门用于破城的崩山将军和四十五门收割者a型大炮又一次齐声发出了怒吼。撕破空气的轰鸣声撞击在地面和人群中,不断地腾起了火光和爆炸。每一次爆炸,便总是有数十名穴居人和灰矮人,亦或是他们身体的某一部分四处飞溅。他们带着致命的伤口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望着周围的同伴们,希望能得到帮助。随后,他们真正绝望了,因为在那一刻,同伴回应的也是近乎于麻木的绝望。

当他们冒着爆炸继续接近的时候,回应他们的是对方阵前那一排又一排忽明忽暗不断闪烁的火光和枪声。他们随即感受到身体某一处被洞穿撕裂开的痛苦,随即便失去了再次前进的力量。只能感觉自己的生命随着鲜血,流出了自己的身体。

这已经不能再算是战争。而仅仅不过是一场单方面的射击屠杀游戏而已。

可事实上,在当时那兵荒马乱让人几乎精神崩溃的一刻。没有人有这样的概念。甚至在战后,当各方势力开始研究起这次战役的始末时,军事专家们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意识到了这场战役,以及大规模使用在这场战役中的这些新武器的意义。

事后诸葛亮们尚且如此,那些已经被密集的炮击和弹雨打懵了的灰矮人和穴居人们自然就更是如此了。在那一刻,他们甚至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忽然夺去了身边同伴的性命,听觉更是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和人体撕裂的声音所剥夺,只能在军官们的驱赶下,懵懵懂懂。凭着麻木的本能前进。

可是,生人毕竟不是机器人和亡灵,就算是再麻木也毕竟有一个极限。

到密集的弹雨形成的死亡屏障已经夺去了上万人的性命时,哪怕是彪悍的灰矮人和被那些被操练麻木了的穴居人也终于突破了恐惧的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