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贤君贤臣(2 / 2)

才“区区”一千来年呢,便什么都变了。

“艾弗哈特家族无法容忍在未来同生死大敌们共居一国,但是,若精灵的统一国家真的出现,幽暗地域的卓尔们也不可能再继续自成一体,这便是无法抵抗的历史大势了。要想避免这个大势出现,也只有先下手为强了。而且,除了紫衣宰相塞奥多罗,当年有不少人都在扮演着并不光彩的角色吧?蒂朵姐和帕恩的梦想之国,也许是得到了许多精灵贵族的认可,但一定也有同样数量的精灵不认可。另外……”陆希瞥了一眼:“克诺乌斯大帝或许当时是不知趣的,但是,在事后要是说他一无所知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至少,在后来帝国建立起来了以后,塞奥多罗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他的宰相呢。”

“如果这就是当年的真相,那么,蒂德莉特?林歌冕下,的确是有资格向奥克兰复仇的呢?我现在大约明白当年那条蛇魔的意思了。”卡琳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脸上有悲哀,有唏嘘,有无奈,却没有任何愧疚的神情。

“哦,赛碧娜吗?她倒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经常通过神像和我聊天呢。要是不死,再过上几千年我是挺愿意把她提拔成我的从神呢,真是可惜……”噩梦之王轻轻地叹了口气,就这样算是对那位“千腕的魔剑”完成了哀悼了,然后才道:“不过,小女皇,你的先祖可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残忍得多呢。在血色之夜之后,他继承了帕恩的圣泉之心,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误以为我才是罪魁祸首。于是,才在剑湾战役之后,把数以万计的魅魔和夜魔首级推在一起,铸成京观向我挑衅,希望我能真身降临和他一战。哎呀呀,真是个热血沸腾的男子汉,我一直都不喜欢应付这种类型呢。然后呢,一直到他快要加冕登基的时候,琉火教的高层对他发动了一次刺杀,却被一网打尽。从当时的琉火教主克莱赫特口中,克诺乌斯知道了一切。嗯,那时候他的表情,可真是精彩得很呢。当然,我个人感觉啊,琉火教的那群笨蛋应该是拉姆希德特意送过去,大约也是想要和我一起欣赏那个画面吧。”

说到这里,噩梦之王却露出了叹服的神情:“然而,英雄就不愧是英雄呢,至少意志和冷静非常人所及。黎明骑士已经走了,他也已经即将成为奥克兰至尊,那就必须放弃帕恩的朋友这个身份,以政治家的立场来考虑问题了。”

剑湾战役之于启明战争,便相当于是D-day和库尔斯克之于二战,那个时候,再没有人会怀疑启明战争的胜利,也再没有人会质疑克诺乌斯最终登上帝座的资格。于是乎,在那场最后的决定性大战之后,克诺乌斯虽然还没有登基,继续率领联军追讨残敌,塞奥多罗却留在国内,已经开始履行宰相的职权了,主持整个奥克兰的战后重建工作。

收纳流民,开荒检地,编撰户籍,制定新的法度,打压和拉拢所有的诸侯领主,此外,还必须往前线输送补给和援军。这么多繁琐而复杂的工作,他却完成得相当顺利,完美地表现出了贤相的风采。

好吧,一方面还能治理国内整顿地方输入补给使前线无断粮之苦,一方面能统领秘密部队帮主君干湿活调(喵)教诸侯大臣,这妥妥就是一个暗黑版的萧何啊或者说是某个很萌的朝代所有公公们和萧何的结合体呢。除了麻子那个骚操作的纨绔,哪个主君会不喜欢这样的臣子呢?

克诺乌斯表示,害死我基友的仇敌我现在离不开他了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圣泉皇家的开国大帝当然不可能等来回复,但是他很清楚,建国方兴,政务千头万绪,他还真的离不开这位紫衣宰相,以及紫衣宰相一手培养起来的新帝国官僚团队。

帕恩之死的真相就这么被压了下去。克诺乌斯则将自己在剑湾战役中缴获的神像保留了下来——那是噩梦之王在远古时代便打造出来的神力造物。放在人间,便可以通过它将意志轻而易举地降临物质界,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物质界开启大门,连通主位面和自己的神国幻梦回廊。原本,大帝是想要将其毁掉的,但在得知了帕恩死亡的真相后,却鬼使神差地将其留了下来。

“他是想要随时找你来算账吗?”卡琳冷笑道。

“也许吧,反正他时常通过那个媒介来向我挑衅,辱骂,比中指……嗯,以及各种各样吧。不过我都说过了啊,那种热血沸腾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太难搞,我实在是不想理他呢。”噩梦之王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从心了但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克诺乌斯大帝是要提醒自己……王者要坐上帝位应该要付出的代价吧。生而为王,就更要几分敬畏之心了。”卡琳沉下了眼睑,低声道。

“或许吧,但说不定是提醒子孙后代莫要忘了和我的过节。你的祖先是个小心眼,其实是非常记仇的!”贝拉特梅娅笑道。

“所以,你以为塞奥多罗是怎么死的?真是按照历史书上记载的那样,真的死在了办公桌上?别开玩笑了,一个半精灵魔剑士,虽然以前受过重伤,但还不至于成个废人。况且,那个紫衣基佬也是一个善于发现和培养人才的主儿,并不是事必躬亲的劳模,怎么可能会壮年就积劳而死呢?皇帝陛下想要为自己以前的好友报仇,却甚至不敢明着来,只能等到时机成熟,再一杯毒酒干掉了自己的宰相。这种事情要是说出去可实在是太难看了呢。这个时候,树立一个鞠躬尽瘁的贤臣典型,当然就很有必要了。你看,为朋友报了仇,还给后世的官僚们树立了一个贤臣榜样,一石二鸟,多么贤能的政治手腕啊!只不过……”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是不是太龌龊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