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见贤侯久羁羑里,于心不忍,昨日亲猎獐鹿,命御厨做成肉饼,特赐贤侯尝之。”帝辛说道,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姬昌。
姬昌明知子肉,却不敢露出丝毫悲伤之色,跪而谢恩,连食三饼。姬昌为求活命脱身,忍啖子肉,看来不只有圣贤之名,还有枭雄之实啊!
帝辛见姬昌快餐而甘美,疑心已去大半,问道:“贤侯因朕之故,已有七年不得与老母妻子相聚,心中可曾有怨?”
姬昌再度叩首,答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犯臣安能有怨。”
帝辛暗暗点头,言姬昌年事已高,又舟车劳顿,况天色已晚,让其先下榻金庭馆驿安歇。费仲见帝辛已有赦姬昌归国之心,却言姬昌外有忠诚,内怀奸诈,东南二路反叛未平,赦免恐又添一患。帝辛闻之,犹豫不决,赦免归国之事再次搁浅。
却说西岐早在朝歌安插密探,姬发亦在伯邑考进贡随从之中安插了自己人。但凡大势力或有野心之人,都会遍插密探,收集天下情报。不几日姬发便得到大哥身死,费仲阻父亲归国的消息。
姬发先与一二心腹秘议一番,下令加快吞并太子党的步伐,又召集西岐群臣,告之噩耗,大哭于殿上,伤心欲绝。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哭,这一顿哭却是为其吞并太子党减少了许多阻力,也争取到不少帝党的支持。
群臣闻此噩耗,痛心切骨,有大将军南宫适怒言要杀上朝歌,剿戮昏君,再立明主。却有大夫散宜生力阻,言当先派人以重金贿赂费仲、尤浑二人,迎姬昌归国,再言共伐无道之事。
姬发乃派太颠、闳夭二将扮作行商,携无数明珠白璧、彩缎表里、黄金玉带疾行朝歌,贿赂费、尤二人。果然财能通神,费仲尤浑收了西岐重礼,顿时在帝辛面前改口,为姬昌说起好话来。
又有妲己吹枕边风,群臣求情。数月后,帝辛赦姬昌无罪,又加王封,赐白旄、黄钺,得专征伐,代劳天子,永镇西岐。再赐龙德殿筵宴,夸官游街三日,加禄米千石,文武四员,送卿荣归。是时,羑里万民箪食壶浆相送,朝歌百官陪宴以庆。
宫廷宴饮,极是奢华,鸾箫凤笛,象板笙簧,珍馐百味俱全,推杯换盏,宾主尽欢。宴饮之后,姬昌夸官,随从仪仗前呼后拥,朝歌百姓,扶老携幼,拖男抱女,争相观看西伯圣贤。
姬昌夸官三日未满,有武成王劝其即得赦免,当早归西岐,父子重逢,夫妻复会,迟恐生变,又赠五关铜符令箭。姬昌听之,即与随从乔装打扮,连夜出城,直奔西岐而去。
费仲、尤浑第三日不见姬昌夸官,心中大急,连忙奏与帝辛,请兵将两员追拿姬昌,以欺君负上之罪问处。帝辛闻奏大怒,先命殷破败、雷开二将领兵追拿姬昌,又罚费仲、尤浑一年俸禄,以惩其识人不明,轻举之罪。
神武大将军殷破败、雷开领旨,点三千飞骑,西出朝歌,飞云挈电,在临潼关前追上了姬昌。姬昌远闻喊杀之声,纵马急逃,随从拼死反抗,力保姬昌脱身。但是在朝歌精锐飞骑面前,随从的反抗一点浪花都没有翻起,很快便被屠戮殆尽。
姬昌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哪分南北,孰辨东西,恨不得马足腾云,身能生翅。殷、雷二将又追姬昌,片刻追至,一戟割断马蹄,姬昌跌落在地,戟戈临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