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无极宗灯笼高挂,烛火通明。大校场的青石地板已经在众人的清理之下收拾干净,血迹尽除,明早又是干净如初。
这里的古榕,这里的台阶,这里的演武高台,这一切仿佛都如天上繁星,一切都没变过。
可细看,这里的古榕有刀印剑痕,这里的台阶已经磨平了棱角,这里的演武高台已经裂了石缝,这一切又如过眼烟云,一切都在缥缈变换......鼎湖山万籁俱寂,浩渺中一殿如萤火。
无极宗偏殿。无极宗宗主召开第三次列会。正堂一副无极宗开派先师挂相,下面一案几列在堂中,案几两侧列两张太师椅,下摆雅座两列,一椅一几间隔而列。
左主右副。主位坐着剑盟首宗无极宗领首萧尽,右副位坐着手持禅杖的少林方丈慈恩大师。
左下是羽宗老宗主孙羽,依次是离宗离败,苍隐宗大弟子陆无常。右下是玉凌宗宗主凌习空,其次是泰宗大长老隋谷峰。
十大剑宗去一存九,叛四余五。
“慈恩大师,眼下我剑盟的情况,都在途中一一与你讲述,眼下离宗离志云叛出离宗,至于缘由尚未调查明白。泰宗宗主隋杰和苍隐宗王承重伤未愈,或会致残。至于叛出的几个剑宗,大多以晋宗张顺远为首,都是投诚了陆教的。我等几个剑宗议定三日之后征讨方周山陆教,不知慈恩大师有何见教?”
“陆教乃是匈奴国教,早早在我中原建了营地,定于方周山。招纳中原子弟为徒,已初具规模,匈奴和中原素来敌对,年年战乱不断,乃是世仇。中原能容他陆教立足便已是中原江湖度量海阔,可如今这蛮夷外教竟然想插手中原江湖,实在无耻之尤。慈恩方丈,你说这陆教该不该讨伐!”孙羽年纪比慈恩尚且大上一轮,乃是和他师父论交,他师父故去数年,他自然不能以大师称呼慈恩,便称方丈。
慈恩闻言,回道:“孙前辈所言极是。只是陆教能设计如此大局,断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的,萧领首定于三日之后,征讨陆教,未免操之过急。依老衲之见,不妨缓上一月,广撒英雄帖,召开武林大会,引中原江湖正道之力,一举破灭陆教扰乱中原恶行。”泰宗长老隋谷峰在一侧闻言,连连摆手,回道:“慈恩大师所言不差,可依老夫之见,今日一战,咱们虽然赢得艰苦,可也抓了陆教大殿司义渠长平,还把崇华宗邝近舟那狗东西留下了,如今少林强援在侧,我们不妨借此机会,乘胜追击,定能大破方周山。三日之定,我觉的都迟了,不妨明日便追上去,杀他个猝不及防。”萧尽听了此言皱了皱眉,不敢苟同。
没等萧尽回答,苍隐宗大弟子陆无常反驳道:“诸位前辈,晚辈觉着隋长老此言不妥,陆教既然能设局引魔教先消耗我剑盟武力,自然会谋划好自己的退路,我们贸然追击,只怕正中下怀,不妥,不妥。”萧尽展颜点了点头,给了陆无常一个欣赏的眼神,觉着这个四十来岁的小辈有远见,便对着他道:“有远见,说说你的看法?”陆无常忙起身抱拳,对着众人施了一个谢师礼,便做邀问离败道:“离宗主,听家师所言,您老人家之前说过等你这柄红色毒剑事了,为给各大剑宗赔罪,要铸一柄好剑的承诺可还算数?”离败闻言,点了点头,沉声回道:“老夫此言自然算数。知今日四宗叛出剑盟转投陆教之乱象,我离败愿意从庐山七柄镇山剑中,直接选出六柄,送余下几宗一宗一柄镇山宝剑,共同抵御外敌,以兑承诺!”陆无常拍手叫好,继续抱拳说道:“离宗镇山七剑,天下闻名,离宗主如此度量,大局为重,着实让人佩服得紧。即便如此,晚辈认为三日之后,征讨陆教依然只能为中策。至于上策,我认为慈恩大师所言极是。陆教在方周山建立已经数年,如今又得四大剑宗加入,其力量不可小觑。今日上山的只有陆教的三个殿司,咱们别忘了,他们师父北广道王邱林仆可是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谁能说得清楚,邱林仆在背后谋划着什么?单是剑盟和少林寺讨伐陆教,南边可是魔教虎视眈眈,北面又是七层楼高高耸立,为保剑盟还能立足江湖,不至于被陆教和七层楼蚕食,我认为召开武林大会,共同讨伐陆教才是上策!”众人闻言,都缓缓点了点头。